元复汲手持书简,绕过飞檐廊道,越过亭台楼阙,转至甄宓所居之处。
毫不意外,甫至甄宓院子,就被一众侍女拦下。
元复汲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卒,怎能涉足贵人居所?
“劳烦通禀,便说有一物要赠送贵人!”元复汲虽然是新兵,但并非不晓事理之人,见对方拦下自己,便叉手一礼,低首说道。
侍从狐疑看了元复汲一眼,说道:“是何物?”
元复汲抬首看了一眼,加重语气:“足下怎生如此不讲事理?相赠贵人之物,安敢问之?”
别说元复汲没有心思打开书简,查看里面到底所书何事,便是知晓刘玄所赠,他也无须与一奴婢有所交代。
一个奴婢,却对主人的事情盘根问底,可还有尊卑之念?
里面如若有何无法见光之事,元复汲给抖落出来,甄宓、刘玄二人追究下来,倒霉的最终还是他。
侍从眉目一挑,声词严厉:“你不说清楚是何物,若是谋害贵人,何人担当?”
侍女说的其实也没有毛病。
如果随便一人送东西甄宓,甄宓都要接受的话,万一哪天有歹人,送东西给甄宓,甄宓也因此被害,谁能吃得起这个罪名?
“怎如此聒噪,你自去通禀贵人,只说有有人相赠一物即可,何来危害?”
如今的元复汲可不是往日了。
如果往日碰到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站着苦等,哪里敢呵斥这些侍女?
如今他是刘玄的人,而又恰巧发现,甄宓和就刘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断定甄宓不会拿他怎么样。
这也是正常反应。
如果换做别的人一朝得志,那么就不是这个态度,而是拔剑相了!
不然怎会有,“小人得志”这般贬义词?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这句话可不是虚的。
固然元复汲还远远,到达不了这种地步,但他变得更加在乎自己的尊严,以及如何完成好刘玄交代之物。
如果元复汲再沉淀一段时间,他的处事方法,就会与今日又有所不同了!
众侍女怒目而视:“你……”
双方大战即将一触即发之时,不曾想甄宓抱着孩子款款而来,眉头紧锁面色不愉问道:“怎如此喧哗?”
见到是元复汲,脸色更加不好,又问:“你来此何事?”
甄宓怒目而视,冷冷的一声,让元复汲不敢直视,当即地下头颅:“有人托我赠一物给贵人?”
甄宓闻此心道:“有物赠送给我?会是是谁呢?不会是刘玄吧!可刘玄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固然对于护送她的曹军将士不甚了解,可也知晓将士底细大概,常理来说,刘玄和元复汲是无瓜葛之人。
一个南方人,还是今年刚上北方。
一个北方人,世代居住北方,不曾踏足南方半步,何来关系。
但刘玄又是怎么做到,让元复汲心甘情愿,为他办事,给他煎药熬汤的呢?
总不能靠那张脸吧?
见想不通,甄宓只好作罢,皱着眉头,将熟睡的孩子交付侍女之手,轻启樱唇:“随我来!”
“喏!”
元复汲应承一声,依旧低眉顺目,趋步尾随甄宓而去。
到达房间之后,甄宓道:“何人让你来此所赠何物?”
“在下奉先生之命,送书简一卷与贵人!”元复汲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躬身呈递给甄宓,全程没有抬起头颅一下,态度极其恭敬。
甄宓收下书卷,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问道:“你叫何名,和刘君是何关系?”
元复汲依旧恭敬如一:“在下朝歌元复汲,表字取命,拜刘君为先生!”
甄宓一脸茫然:“哦?汝二人不过今日相识,便拜他为师?”
“先生待我亲厚,欲教在下文字,以图日后好安身立命,不亚于再生之恩。仆尝闻:‘盖古之先贤,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是故,愿为先生牛马走,供以驱使!”
甄宓听后不禁高看两眼,后说道:“倒是知恩图报之人!书以送至,你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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