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望着溶溶月色,说:“什么经济督导员,名称如此怪异。想必又是马阮二贼想出来唬人的。”
徐枫微施一礼,道:“鄙人正是这位经纪督导员。”
“什么?”陈子龙和冒辟疆都是大吃一惊,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陈子龙眼睛一瞪,说:“既是朝廷的官老爷,在下少陪了!”然后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子龙!”冒辟疆急忙赶上去将他衣袖扯住,说:“子龙何必如此气盛,且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陈子龙头也不回,将满腔怒火化作了语言:“马阮二贼派来的能是什么好人?无非又是替他们搜刮民脂民膏的。”
徐枫倒也不生气,只是缓步走来,道:“马阮派来的就一定是坏人吗?那史阁部可怎么说?”
陈子龙闻言一惊,这才微微回头,道:“你也知道史阁部?”
徐枫哈哈大笑,说:“史阁部困守扬州孤城,明知不可为而为。此乃大丈夫也。我徐枫岂会不知呀。”
“哦!原来足下就是徐枫!”冒辟疆颇似惊喜地说:“新岁节前就听说左帅派了一个心腹来南京,大大地震慑了马阮二贼。后来还是阮大铖以边才举荐,极力拉拢。没想到竟是足下。”
徐枫笑道:“不错。在下徐枫草字暮帆。”柳如是给他取的是号,他却直接当成了字。
冒辟疆也一拱手,道:“在下冒襄草字辟疆。这位是陈子龙,字卧子,乃‘云间三子’之一,颇有才名啊。”
陈子龙听冒辟疆介绍自己,便也微微一拱手,说:“暮帆兄既不是阉党中人,子龙便向你赔罪了。”
徐枫又是爽朗地一笑,说:“子龙兄侠肝义胆,不能怪你。我确实就是马阮派来的。哈哈哈……”
冒辟疆哈了一口气,搓着手说:“天气寒冷,暮帆兄不弃的话,去喝一杯如何?”
“好啊!”徐枫揉了揉肚子,道:“在下的肚子倒也有些饿了。”
三人哈哈一笑,携手便去了一家热闹的酒楼。店里的伙计忙笑着迎上来说:“冒学士、陈学士,呦,这位是您二老的朋友吧。快二楼请。”
“有劳。”冒辟疆笑着应了一声,便带着陈子龙和徐枫一起向二楼走去。
这家酒楼果然是热闹非凡。徐枫小心翼翼地穿过坐得满满当当的一楼大堂。他把眼一望,满座皆是青年学子。他们有的在小酒小菜地品着,有的醉醺醺地大声喧哗。更有的拥抱着女郎喝酒**。整个宽敞的一楼大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待上到二楼时就静得多了。只有寥寥几座客人,还有一位容颜姣好地歌女在弹着琵琶唱着曲子。她唱的是吴语,徐枫听不懂,不过调子还算清新。
三人落座之后,店伙计将毛巾往肩上一搭,笑问:“冒学士想要点什么?”
“来壶吴酒,一尾西湖醋鱼和牛肉羹。还是记我账上。”冒辟疆笑着说。
“是,三位稍待。”店伙计点了下头便快步离去了。
徐枫忙道:“初次见面,辟疆兄就请我吃饭,怪不好意思的。”
冒辟疆伸出三个手指,道:“昔日孟尝君宴三千门客,鄙人区区一餐饭又何足挂齿。”
陈子龙忙道:“辟疆兄此言不妥。孟尝君宴请的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而徐相公乃是朝廷命官,岂能相提并论。”
冒辟疆一怔,随即大笑了起来,说:“对咯对咯,子龙点醒了我。不妥,确实不妥呀!”
徐枫也跟着笑了,说:“一个好汉还得有三个帮。徐某既奉命来苏州,便立下了彻底整顿这里混乱财政的决心。但若要完成这个目标,也还请两位的援手呀。”
“哦?”冒辟疆皱眉道:“我们虽有功名,但毕竟不是官员,朝廷的事不好插手啊。”
徐枫抬手道:“辟疆兄不必顾虑,在下此行来有专辖之权,另有尚方宝剑在手。只要是在下要办的事,要用的人,朝廷不会不答应。”
陈子龙到底是热血心肠,忙问:“徐相公想让我们干什么?”
徐枫故作神秘地一笑,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字,算账!”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