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面红耳赤,道:&ld;好啊你,竟敢蔑视官府?先带回去再说!&rd;两边的官兵正要上前捉拿,徐枫却抢先叫了一声:&ld;你们敢?&rd;
官兵被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竟愣在了当场。徐枫缓缓起身,冷笑了一声,说:&ld;通判大人好大的官威呀!仅是言语冲撞就要拿人?你且瞧瞧我是谁!&rd;
徐枫说着就伸手入怀,摸出了皇帝下给他的圣旨,重重地抛到了通判的怀里。通判吃了一惊,狐疑着将圣旨徐徐展开。&ld;啊?&rd;通判瞪大了眼睛,手脚也颤抖了起来,问道:&ld;你就是徐枫徐大人吗?&rd;
徐枫背着手,微笑说道:&ld;圣旨上可盖着皇上的玉玺呢,还能有假吗?&rd;
通判顿时心慌,只觉一股冷气从天灵盖直灌入五脏六腑。他&ld;噗通&rd;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哆嗦一边说:&ld;下官不知上差驾到,冒犯之处,还请上差恕罪。&rd;
官兵们虽不知那圣旨上写的是什么,但见通判大人都如此奴颜婢膝,自然是纷纷退后,似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不语了。
通判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徐枫也不去扶他,而是迈步绕开,边走边说:&ld;通判大人,今日我初临贵宝地,本想游历一番,见见苏州的人物风景。没想到我所闻所见,真是大开眼界。&rd;
通判越听越心惊,只是一个劲地说:&ld;下官该死,下官该死……&rd;
&ld;我且问你,你们的铜钱缺斤少两,本可铸一枚钱的铜你们却铸了两枚,这是为何?&rd;徐枫冷冷地问。
通判闻言心中不服,梗着脖子答道:&ld;回上差的话,铸钱一项归户部下辖的银钱司管,下官鞭长莫及,无权过问呀。&rd;
这倒是实话,地方官员即使是封疆大吏也无铸钱的职权。徐枫以这个罪名责问他确实不妥。
但话既已出口,徐枫就不能收回。他只呆了一呆,又道:&ld;废话!我就是户部的左侍郎,怎不知银钱司是管铸钱的。待我回京之后还要重重地参他!可在这之前,你们苏州的地方官姑息养奸,任凭这样的劣币在市场去驱逐良币,导致物价飞涨,百姓困苦!这件事你可怎么说?&rd;
通判那股子傲气瞬间就给打压了下来,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耷拉着脑袋,说:&ld;上差所言句句属实,下官知罪了。&rd;
&ld;哼!&rd;徐枫放眼瞭望四周,除了看热闹的食客们还有狼藉地杯盘和纷乱地桌椅。&ld;我之所以叫你来这里,就是要你看看这里百姓的生活。&rd;徐枫边踱步边说:&ld;你看看你治下的这一方百姓,能来酒楼吃饭的有几人?舍得花钱听一支小曲的又有几人?哼!苏湖二府是我大明最富庶的地方了,这里的百姓尚且生活拮据,更遑论别的州府了。&rd;
&ld;是,下官知罪了。&rd;通判无话可说,只得这样回答。
&ld;仅仅是知罪还不够!&rd;徐枫道:&ld;我可告诉你,从明天起我就要开始推行新法。在这期间,你和你的上级最好都能坚决贯彻,否则的话,就休怪我不留情面!&rd;
通判闻言更是大惊失色,竟然在这数九寒天的季节里汗湿衣衫。他一边磕头一边说:&ld;下官明白,下官明白……&rd;他磕头磕得急,乌纱帽都掉在了地上。
徐枫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俯下身去将这位惊慌失措地通判扶了起来,温言道:&ld;通判大人,也算难为了你。你虽有过失但还不失为一个品性中正的人。日后只要你与我精诚合作,前事我不仅不追究,回京之后还可大大地提拔你呢。&rd;
徐枫这一套软硬兼施地组合拳打得这通判既是惭愧又是惶恐,眼泪顷刻间就夺眶而出,哽咽道:&ld;徐大人,下官鱼肉百姓,真是最该万死啊!&rd;
他说着就又要跪下去。徐枫将他搀着,带着些许埋怨地口气说:&ld;你好歹也是一府通判,怎么说哭就哭!&rd;
三名士卒迎上来将他搀起,道:&ld;徐大人,我们扶通判大人和您回去吧。&rd;
徐枫点了点头,笑道:&ld;也好。你们先下去,我稍后就到。&rd;
&ld;是!&rd;官兵们扶着这痛哭流涕、似烂泥一般的通判下楼去了。他边走还边哭着说:&ld;徐大人,下官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rd;
待他走后,徐枫才缓缓转身,冲吓得面色煞白地小梨说:&ld;曲子你不用唱了。&rd;小梨还没回过神来,闻言也只是木讷地点点头。
徐枫又作了个四方揖,扬声道:&ld;各位学子,各位苏州的父老。今日我徐枫来苏州就是来督导银钱的。徐枫向各位保证,不出一月,我绝对要让物价落下来,让大家的钱袋子鼓起来!&rd;
徐枫本以为自己的发言会赢得一个满堂彩,没想到在座的众人却是默默无声。大家只是小声议论着,生怕被徐枫听见似的。徐枫也是一怔,只得微微叹息:&ld;没想到百姓对朝廷的不信任,已到如此地步。&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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