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其实很简单,无非是数目字管理。&rd;徐枫笑道:&ld;也就是每一笔款项的进出都列成一个单子,进了多少,出了多少,每一笔钱款的来去都要有明细。所谓&ls;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rs;。具体的实施办法在下已写在本章里,日后可由刀笔吏们施行。这样做出来的财政单子姑且称之为&ls;报表&rs;。报表每个月都要有一份,每年也要有一份。这样到了年终统计时,各项钱款也就一目了然了。&rd;
&ld;可若是有人互相串通,做假账呢?&rd;徐昊扬声问道。
&ld;回禀陛下,这确实是个难题。&rd;徐枫应道:&ld;臣思来想去,也只有发动民间士绅来监督,再由御史台出面监管。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规避假账、坏账问题。&rd;
&ld;哈哈!数目字管理?荒诞不经!&rd;说话的是督饷侍郎申绍芳。他越听越怒,不禁是大笑而出。
&ld;放肆!&rd;王肇基板着脸训斥了一句:&ld;朝堂之下,岂可无礼!&rd;
申绍芳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忙跪倒上奏:&ld;臣冒犯天颜,罪该万死。&rd;
徐昊挥了挥手,说:&ld;平身吧。今日咱们就是来议徐卿这道本章的,大家可直抒胸臆,不必忌讳。&rd;
申绍芳谢恩站起,又对徐枫冷哼了一声,态度倨傲地拱了拱手,说:&ld;敢问徐大人,朝廷的款子收支关乎国本,若是交给士绅来监督,岂非给了士绅以胁迫官府的能力?我大明自开国以来无此先例,前朝也无成例。徐大人所言,荒诞不经!&rd;
徐枫也不生气,耐心解释道:&ld;申大人有此疑虑也不足为奇。不过下官以为,国乃万民百姓之国,万民百姓纳税供养朝廷,理应有监督之权。&rd;
闻听此言,申绍芳勃然作色,颤抖的手指着徐枫道:&ld;好你个徐枫!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浑话来!&rd;
徐枫慨然道:&ld;申大人所食的俸禄难道不是来自民间吗?既然来自民间,民间百姓就理应过问。&rd;
此言一出,群臣都是惊讶万状,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申绍芳更是气得跳脚大骂:&ld;徐枫!乱臣贼子!历朝历代,哪有百姓胁迫朝廷之理?&rd;
兵部侍郎张国维也迈步上前,跪倒上奏:&ld;陛下圣明!这徐枫胡言乱语,不成体统。臣请求将此人裁撤,交由刑部和宗人府议罪!&rd;
&ld;臣附议!&rd;申绍芳也跪了下来,仍是满脸地愤恨之情。诸多大臣也都互相瞅瞅,只有零星地几人跪下附议,大多数都还站着,默不作声。
他们之所以没有附议,倒不是真的支持徐枫,而是瞅见马士英和阮大铖没有附议。这个徐枫毕竟是那两人举荐上来的,自己若是附议了,只怕会得罪马阮。
徐枫早就料到会如此,转过身来对龙椅上的徐昊说:&ld;陛下圣明。臣全是凭一颗为国为民的公心,望陛下明察!&rd;
徐昊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了马士英,问道:&ld;马爱卿,你有何高见?&rd;
马士英有些局促,但皇上问起了也不得不回答,便说:&ld;回禀陛下。臣以为,徐枫此言虽然狂悖,但似乎也有些可取之处。&rd;
&ld;臣附议。&rd;阮大铖跟着说了一句。
见马阮表态支持,那些附议张国维和申绍芳的也都面红耳赤地站了起来,还交口议论着:&ld;是啊,细细思来,徐枫也不是全无道理的。&rd;钱谦益和张有誉在一旁看着,不屑地摇了摇头。
这样一来,倒是让申绍芳和张国维有些难堪了。
徐昊笑道:&ld;那好。咱们有言在先,今日只议徐卿的题本,绝不因言致罪。徐卿,你接着说来。&rd;
&ld;是。&rd;徐枫也不理申绍芳和张国维,继续说:&ld;臣要推行的&ls;数目字管理&rs;是一套新法。自古以来,变法多艰。臣以为,可先找一二试点,以一个月为限,看看效果。只要这套办法能够坚实有效的贯彻下去,半年之内,我朝财政绝对可以扭亏为盈。&rd;
徐昊环顾四周,问道:&ld;爱卿们可有异议吗?&rd;
群臣见皇帝对徐枫这个所谓的数目字管理疏十分感兴趣,即使有想反对也不敢说了,更何况还得顾忌到马阮的面子。于是大家也都没人吭声,朝堂上一下子静得连一根针跌落的声音都可听见。
&ld;既然大家不反对,那就商量一下试点吧。&rd;徐昊笑问:&ld;爱卿们可有想法?&rd;
阮大铖上步道:&ld;我朝有苏湖熟,天下足的说法。自古苏杭富甲天下,也最易出效果。不如就在苏州一试吧。&rd;
徐枫略微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阮大铖居然支持了自己的改革方案,便躬身道:&ld;臣附议。&rd;
马士英有些犹豫,但仍是上步奏道:&ld;臣附议。&rd;大臣们见状,便也都纷纷躬身,口称&ld;附议&rd;。
徐昊满意地笑了,说:&ld;甚好甚好。咱们就以苏州为试点,看看新法的效果如何吧。&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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