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修几乎快坐不住了,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问座下的那个年老的太医:
“梁太医,太医院到至今都还没想出办法吗?”
梁太医直接跪下,膝盖在地上嗑出清脆的声响:“陛下……这病实在难缠,院里接了两个医者,竟然……竟然给太医院的太医都染了好几个……”
这场病来的凶猛,自从那日集市上起,这段日子已经断断续续出了好些案例。
起初,皇帝先是当机立断制住了那些人,又禁了王城的集市,把姜止呈上来的那些建议,那些适用于越州的建议全都套到了王城当中来。
可这样一来,被关在屋子里的百姓又出了问题。
还多半是家人之间的转染。
“去那个医馆里,把成世子留下的药方取来,在城中各处开设药铺,挨家挨户发放药物。”
宋桓楠站出来:“陛下……这药方用药繁琐,且花费高,若是这样大规模使用,恐怕……国库抗不了多久……”
国库并不充盈。
“微臣附议。”
林城也站出来:“微臣认为,不如将药品标价,朝中补贴多半,剩下小部分则让百姓自己补上。”
莫修想拒绝。
他知道,整个宣国还有很多人付不起那一小部分的药钱。
可他更清楚,因为赋税低,国库本来就不充盈,若是把国库挥霍空,那边境的将士们又会陷入危机。
他只能点头。
梁太医又禀:“陛下,这送药之人需得和其他人离远些,这病很容易就染上了,他们需得包的严实,每日用艾草等中药焚身才行。”
“否则越染越严重,最后可能情况更糟。”
“好。”
莫修点头:“按你说的去办。”
末了,他又说:“只希望……成世子能够早日解决这个问题。”
供神村内。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这次姜止轻松了些,她没有被捆成粽子被人扛着走,或者是被人拖行,而是换了一个温和些的方法——两人抬着她。
姜止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人抬是这幅场景:
两人分别提溜着她的脚踝和手臂,她像一个弓形的大虾,还像一个快赴刑场的大肥猪。
她不太清楚这些人把她买下来是干什么,但听那语气,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抬着她在村子里逛了一段路,姜止渐渐发现了端倪:
这个村子很奇怪。
村民全都是年轻人,年纪最大的也才二十多岁,最小的孩童大概只有七八岁。
而且每一户农屋都长得一模一样,就像是出自同一人手,连门窗的朝向都一样。
门口没有农耕的器具,也没有喂养任何的牲畜,连农村的标配——房梁上的玉米和辣椒都没有!
最最最吓人的就是,这里面的大部分村民都缺胳膊少腿。
还有些眼睛上围着黑布条,一看就瞎了的。
就好像……好像这里圈养着无数的残疾人。
难道……这是残疾人收容所?
见到她被人扛进来,那些人原本还晦暗无光的脸上有了变化,慢慢升起一片喜色。
那些人也不顾自己身体的残疾,纷纷朝他们簇拥过来。
很快,她眼前有东西一晃,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人摸了一把。
是一个男人粗糙的手掌。
紧接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脏手朝她伸过来,像是在叫嚣着,要倾吐他们无尽的欲望。
好想吐……好想躲开。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只手附上了她的腰间。
哪怕她此刻是个少年形象,对于这些男人来说也丝毫没有影响。只要长得俊,无论男女他们都喜欢。
“滚!”
幸好悲剧没有成真,因为抬着她脚踝的那个壮年男人大喝一声:
“你们别乱动,这是娇娘的人,不是送给你们的!”
那些手就像退潮一样迅速缩了回去,姜止分明捕捉到在提到“娇娘”时,那些人脸上分明多了些惧色。
再看向她时,表情也不在是充满了**,取之而来的则是……同情?
他们这些残缺之人,有什么好同情自己的?
她身侧的两个男人都很沉默寡言,一路上也没有聊天,再加上她的嘴巴被破布塞住了,也没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砰!”
两人粗鲁地把她扔到床上,再替她解了手脚的绳子,麻利地锁好了门。
姜止赶紧扯开嘴里的破布,“呸呸”两声把嘴里的脏东西都吐了出去。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屋里的窗子都从外面用什么东西钉死了,她用了全力死活都拉不开。
她只好用眼睛往门外瞥,倒是发现了好些偷偷聚在她房门外的年轻人,估计是按耐不住好奇,正用一双求知的眼睛打量着她的房间。
接下来这半天,姜止在屋子里转了又转,尝试了一切可以可以让她出门的办法,无一例外,这些办法都没用。
砸门,翘窗,装死,大喊。
都没有一点儿成效。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次长了教训,下次出远门前,得先在靴子里藏瓶药才行。
傍晚有人给她送了饭来,然后没说一句话就走了。
姜止本来想拉住她闲聊两句,看到那女子摇头又摆手,才明白这是个又聋又哑的人。
木盘里放了两碗米饭,还有一个小葱炒鸡蛋和一大块猪骨头,伙食看起来还勉强过得去。
姜止就闻了一口,虽然没闻出饭菜有什么问题,但她保险起见,用筷子把饭菜都搅合搅合,装作看起来被吃过的样子,然后包起来扔到了床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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