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起的水渍,遮住了她的视线。等水面再次安静下来,苏打再去看,那把熟悉的刀就插在河水中央,露出半个头,刀身被烧得火红。
她试着挥动翅膀,协调了好几次,才算相处和谐,她移到那刀的面前,伸手去够,还未碰到,就被刀光血气割到,刹那她的手心鲜血淋漓,如数滴落在破南河里,隐约冒出一丝金光,暗于黑烟。
“看样子你还没有资格拿起那把刀。”那声音又说道。
苏打气了:“你现在是出尔反尔吗?一开始诱我选择,现在翻脸不认人了吗?”不过转而一想,心下又暗喜,自己肉身也拿回来了,此时如果作废选择,岂不乐哉。
“自然不会,只是时机未到。”
“那是什么意思?”苏打问。
“你肉身善在?”
肉身?我的肉身不是被烧毁了吗?哦,不对。被烧毁的只是梦体,肉身估算着还被姣伪好好保护着,这点可靠他还是办得到的。
“应是不错。”苏打大概道。
“那你应该还要遭受一劫。”
什么?还有一劫?
苏打道:“还有什么劫难?”
那声音只是说:“不可说。不可说。”
这东西,说话只说一半,都不说全,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可以放你出去。”
“真的吗?你有那么好心?”苏打怀疑。
“毋庸置疑,我们已经契约完成,此刀此河皆为见证,谁都不能更改。但是此去艰难,我破例泄你一言。”
“那你说。”听他如此郑重其事,苏打也不禁摆正了姿态。
“你知人死后会成什么?”
“鬼啊。但是比较难听,还是成神比较好听。”
它大概没懂苏打其间意思,顿了顿才问:“此为何意?”
“你想死了做鬼,那不就是死鬼了。同理还是死神,死仙,死魔,呃,死魔就算了,但想想是不是死鬼最难听,死了谁还会在乎你叫什么,所以一定是最不好听的那个才是真理吧。”苏打故意挤眉弄眼,一下兴起,嘴边说话没溜起来。
它似乎噎了一下,仍是长叹一口说:“凡人有二元,身元和魂元,二者合一方为圆满。你的魂元已死,如今已是鬼元,但此刀不接纳你,定是你身魂二者无法平衡导致。”
“那照你说它们如何平衡?”
它似乎又被噎了一下,半刻有些恼怒道:“你自己去悟吧,我已经话语十分清明,泄了够多了。”
“可我悟不到啊。”苏打可怜作态。
“悟不到也自行去想,想不到也别问我了。”
其实苏打哪是不知道,她分明就是故意跟它做对。谁叫它套路自己呢。
它说得很清楚了,身魂二合一,如今她已魂消,要想拿起这把刀,按照约定做起这死行者,只需要还完成一个步骤,那就是—身死!
看来就算能出去,也一定无法太平地过了!
“我这就送你出去,来路我已经种到你的眼睛里,当时机成熟,它会引你回路归来。”
说完,风雾呼啸而过,沙沫而飞。
苏打只是眨了下眼睛,就发现自己在一个石头旁醒来,石头已有两个壮汉般大小,上边擦得干干净净。石头上踩着一群小野猫,均是一身泥土,脏兮兮的模样,它们见她醒来似乎很诧异,皆受惊地上蹿下跳,喵喵叫声不已。
苏打刚想安抚它们,却又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过了些担惊受怕的日子,苏打第一反应就是藏好自己的身子,偷偷瞧着来路。
巧的很,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群野猫首领,姣伪是也。
熟人相见,自是喜不自胜。可刚想打招呼,却看到化为人形的姣伪拿了把铁锹,身后又跟着一大队野猫,一起在一个大坑附近刨刨挖挖,跟挖坟一样。
苏打觉着奇怪,也就忘了现身。
那姣伪一边挖,一边在嘴里嘀咕着。
“虽然说我们认识时间还不算长,半个月都不到。我们合作时间不长,第一单就废了。双方还不太了解,但我把自己身价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结果你给我把梦识之境给丢了,虽然你也付出了生命,但是我终究无法原谅你。因为丢了梦识之境找不回来,我不用十年,分分钟就会被洞悉的石鹿大人踩成烂泥。”
“但终究认识一场,我也守着你的尸体七天了,现在给你埋了,也算是尽了我的仁义了。”
“埋了你,我还得马不停蹄地去寻找梦识之境,我不像你,做个梦就能自动召唤那东西,我得拼死累活地去问情报,然后不漏掉每一个地方,想想都觉得累死了。”
“我都找了这么多帮手,可挖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才这么多啊。”
他抱怨着,然后看到石块上叫唤个不停的野猫们,老大不爽:“我说,你们老大累死累活,你们才劳动了一会儿就不肯动了,还不过来!还不过来?行,我过来,看我不教训你们!”
说完就丢下铁锹走了过来,走到一半发现苏打的身体似乎被人搬动过,有些奇怪,于是小心翼翼靠近,此时苏打正好回过头,刚好看到他,二人打了个照面,一下就把姣伪吓得倒在地上大喊:“鬼......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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