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朗克镇警署。

弗兰克.凌正戴着手铐接受审讯。

而他对面的两位警官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审讯进行地很不顺利。

“凌，我们已经僵持了近一个小时了，你还要坚持请律师到场吗？”

“是的。”

有着蓝色瞳孔和东方面孔的少年侧头望了望墙壁上的挂钟，“为什么还不来？你们真的要拖到公益律师下班吗？即使这样，你们也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供词，而且你们也无权拘捕我。”

肥胖的黑人警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的渗人的牙齿，“年轻人，你说的虽然都对，但是时间站在我们这边。被你打的人正在疏通关系，就连你救下的那位女同学都有可能站出来指控你……”

“我真的看到了！”

少年抬起头，尽量用嘲弄掩盖惊慌的心理，“我看到他逼着珍娜抽那个东西，这在康州是非法的。我冲上去的时候他将那东西塞进了下水道，但衣服一定上有残留。”

听到他第三次重复，两位警官的脸色明显更难看了。

但随着时钟敲响，他们马上漏出狰狞而兴奋的微笑。

“小子，你不会觉得真有律师愿意为你这种注定一辈子都注定是底层蝼蚁的东方人辩护吧？这里是阿美莉卡！美刀才是真正的权力。”

凌不甘心，吼道：“我要打电话。”

胖警官提了提几乎要露出屁股的裤子，“抱歉！”

“那是我的权利。”

“我再重复一遍，美刀才是真正的权力！而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注定一辈子都不会拥有。”

另一位警官跟着嘲笑道：“你放心吧，我们是正义善良的朗克镇警察，才不会像犯罪组织那样严刑拷打。对了晚餐想吃点什么？被你打的那位离开前说他可以请客，哈哈哈！”

凌咬紧了牙，双手握拳，恨不得挣脱手铐将这两头猪暴打一顿。

理论上他真的有这个能力。

但他也知道那是理论上。而且一旦他这么做了，就几乎宣示着他的社会性死亡。

事情到此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除了等待隔壁的结果，他别无选择。

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审讯室，金发碧眼的女警官凯瑟琳正坐在珍娜对面，对她展开最后的攻势。

“可怜的小姑娘，凌救了你，你当然要感激他。我明白这种朴素的情感，每个女人都渴望生命里有这么一个勇敢的王子……但是在这里，他救不了你，甚至可能由于你的固执被判监禁。”

棕发少女一次次擦泪，不作回应。

“要知道，凭你这张脸蛋儿，那位凯奇家族的大少爷舍不得怪罪你……他只会怪凌坏了他的好事。你应当明白，他祖父是国会议员，他父亲几乎掌控着包括朗克镇的一切！在这里，没有人敢帮你们。想想你的父母为什么立刻同意了警方的方案吧！”

“不，我不能背叛他……”

“你是在救他！”

凯瑟琳温柔地为少女梳理头发，然后捧起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蛋儿，道：“你是现场唯一支持凌的人证，只要你翻供，他就会明白他的坚持不会再有意义，只要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他一定会顺水推舟。之后，你只需要在那位少爷耳边多说两句好话，凌就能正常地在朗克镇活下去。”

女孩依然摇着头，痛苦地哭诉着。

“他会恨我的，他一定会恨我的……”

“妥协本就是普通人生活的全部。”

凯瑟琳像一位温柔的母亲般抱住珍娜，“七点之后他会被关进牢房，他挺不过一个晚上的。你忍心看他死在里面吗？”

……

十分钟后，凯瑟琳拿着珍娜全新的供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尊贵的先生，珍娜同意了我们的方案。”

悠闲地喝着咖啡的管家头也不抬，道：“拿给那小子看！记住，人是在学校抓的，一定要搞定他让他回去上学。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今后的任何一家报纸上有关于此事任何不利的报道，哪怕仅仅造成老爷丢掉一张选票，你们所有人都会被发配到南阿美莉卡。”

“我明白。”

“你最好亲自去，外面那两个蠢得像猪一样。”

凯瑟琳嫣然一笑，脱掉制服外套，又将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隐约可见一片雪白。

“我最喜欢十八岁的男孩子了！”

身姿摇曳地推门而入，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帅哥。

凌抬起头，仿佛看到一只美女蛇，视线最终停留在了她手里那份文件上。

审讯的警官换了，供词应该也换了，这意味着结局已定，所以他瞬间不紧张了。

女警好似受到打击一般，抛了一个妩媚的白眼过来，再度被无视。

她干脆叉开腿坐在了凌身前的桌子上，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他一口吞下。

浓郁的香水味充斥鼻腔，凌本能地向后靠。

“啧啧啧，真是让姐姐伤心啊！我难道不比珍娜更有味道么？”

“的确，为了掩盖体臭的廉价香水味。”

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两头猪让人恶心，你让人反胃。”

“啪！”

凯瑟琳怒不可遏，一个耳光甩在凌的脸上。

“看来你是喜欢这种更刺激的！”

凌压抑着怒火，凑上另一半脸，“我是东方人，喜欢对称。”

凯瑟琳气笑了，嘲弄地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道：“可惜我还有事要办，否则我一定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

凌回以冷笑。

她翻开珍娜的供词，得意地说道：“你的小女朋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更不要说钱和律师了……识相的话，乖乖合作，忘掉厕所里发生的事，否则我不介意牢房那群恶鬼捷足先登。”

凌看着这份完美无瑕的供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何？”

“就这样吧。”

“呵，我还以为你很硬呢！”

“东方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凌继续往后翻一页，一目十行地浏览他们已经事先准备好的供词，然后提笔签字。

就这样，本是强迫他人抽麻叶子的案件变成了一起无人受伤的校园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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