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大的帐篷里,陈连长连续掉了两回的下巴好不容易合上,此时傻看着正在发报的战士,下巴再次掉在地上。
转头盯着旁边没表情的胡义,也许,电台是师里临时配备给九连也说不定,不再询问。
陈连长说的东西太多,李响无法记录,才改为到帐蓬里直接口述,报务员把语言编成一个个的电码,加入一些暗语,明码电波在深山里向外飞。
深山峡谷里面,至于师部能不收到电波,没有人关心,反正,师部发来的电报收到了。
陈连长出奇的没有了睡意,偶尔帮手酸的战士,对付手摇着发电机,再口述自己这几天经历、分析、判断,旁边的电台,嘀嘀哒哒的响,一夜,没停。
无论有多么忙碌,当月光变暗,东边天空却慢慢变亮,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不会因为谁的生死困苦而停下。
陈连长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帐蓬里,鼾声大起。
胡义躺在帐蓬角落,警卫工作有特务连王班长亲自安排,回到驻地的三连兵们,自觉的找了个悬崖边上躺下,当了一天的苦力,快天亮才等到换岗的特务连战士。
早饿得头晕眼花,说不出话来,好在,早起的王小三,天没亮就在准备新的一天饭。
不得不说,九连的伙食不错,至少三顿都有,即使,中午那顿吃的是炒面就清水。
不由分说,把几饭盒还在火上冒着泡的小米粥顺走,扯下水壶,往饭盒里倒了些冷水进去匀凉,三下五除二灌进了肚子,然后在潘柱子安排下,倒头就睡。
胡义睁开眼,听着用帐篷挡住光线的火堆边,传来的争吵声,不是不知道现在所处位置很危险,陈连长意外的出现,终止了九连再向鬼子包围圈里深入的冒险,应该算是好事。
见惯了鬼子对待八路的手段,知道现在离死亡有多近,自己带着的五十来号,只要被鬼子咬住,绝对没有好下场。
唯一的希望,瀑布下面的鬼子被全歼,鬼子指挥部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但,一个分队鬼子,没有按期向他们的上级汇报,迟早会被发现。
至于陈连长后面跟上来那伙鬼子,不太可能下河追击,毕竟湍急的河水里,下河后又没有具体目标,鬼子现在能做的,应该是用电台通知他们的指挥部,就五六个逃跑的八路,会不会调部队围剿,情况很难说。
打昨晚月亮出来后,山里一夜里就没有下雨,清晨的山谷里好象安静了不少。
水流、瀑布声都变小,也许,是听久了而习惯了。
帐蓬被掀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径直坐到胡义旁边:“呃,胡连长早!”
“有什么事?”
“情况有些?不妙,我们发现,河水变小了,河边已经露出不少河滩,北面扎营的鬼子,好象有下河的迹象!”刚坐下的王班长摸了根烟出来,自顾自点上,猛抽了一口,然后说情况。
一阵辛辣的烟香弥漫在帐蓬里。
“河里能行走了么?”胡义一惊,坐了起来!这河水退得也太快了吧。
“现在应该很难走,还有几个大的回水弯,不过,靠近悬崖咱们开出来的路有可能暴露,但鬼子下河,不能直接过来,现在得淌过那几个弯,我看,鬼子就算过来,短时间内,够呛!但是,如果等到下午,就说不定了。”
胡义想了想:“我们任务基本完成,你现在去安排,先下去侦察,如果没什么问题,等大队人走后,你们也跟着往回撤。”
“是,不过,胡连长,我觉得吧,这次咱们的任务完成得也太轻松了吧?”
“轻松?你想得太简单了,那你干过几次鬼子飞机?”
“那个陈连长不就是天下掉馅饼掉下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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