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钢,萌萌,过来洗洗脸。”孟清将自己脸上的妆费力地洗干净,又去喊齐钢和齐萌。
她进到屋里,发现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齐建军正坐在炕沿上看电视。
她拿脚碰了一下齐建军的腿,“把热水端进来,孩子睡着了也不知道给盖点东西。”
齐建军回头看了一眼孩子,又出去端水,孟清抱起齐钢,在齐建军的帮助下给他洗了洗脸和脚,又给齐萌也洗了,这才将他们放到被子里盖好。
孩子们都睡了,可他们还要守岁,看着时钟刚到十点的位置,孟清就有些犯困,也跟着钻到了被子里面。
“我睡一会儿,到时间你喊我,你就别睡了。”她嘱咐完,也没等齐建军回到就睡了过去。
十一点半的时候,齐建军将她叫醒,让她起床下饺子。孟清披了件外套,哆嗦了一下,赶紧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又将齐萌和齐钢叫醒。
“齐钢,萌萌,赶紧起床,吃饺子了,长岁饺子。”孟清喊了一遍,没起作用,等下了饺子又进来喊。
“赶紧起床,吃了饺子再睡。”她不依不饶,总算将两个孩子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刚刚被叫醒的连个孩子愣愣地站在外屋,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眯着眼睛瞌睡。
孟清又湿了毛巾给他们每个人擦了脸,这才算清醒了一些。
等到将饺子给老祖宗上齐,一切妥当的时候,她便招呼齐萌和齐钢去外面,手里拿着小竹竿站在院子里。
“长个了吗?”孟清在屋里大声喊着。
“长了,长了。”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大声回答着,等到回答完了,才能进屋吃饺子。
这是老一辈的迷信,觉得拿一个比自己高的竹竿站在外面喊,可以长高。孟清对此抱了很大的希望,她和齐建军个子都不高,一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长高,将来找个好对象。
吃了守岁的饺子,这除夕的仪式才算完成。
孟清看着两个已经完全清醒的孩子,不禁在心中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又老了一岁。
两个孩子吃了饺子之后,又在炕上玩了一会儿,这才有了睡意,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孟清和齐建军也累的不行,一家四口在欢乐又疲惫的夜晚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孟清又和齐建军忙活起来,大年初一的饺子也是必不可少的,吃了饺子要去祭祖,家家户户都起了大早,生怕自己拖了后腿,不能早点将老祖宗们迎回家。
各家亲戚相互串访,给予彼此新年最真挚的祝福。新年伊始,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带着美好期盼的。
等忙完了必要的规程,剩下的就是大家休息的时间,劳碌了一年的人们难得偷闲,便三五邻居聚在一起,打牌取乐。
孟清虽然给人泼辣冷清的感觉,但为人豪爽,又热情大方,她家也就成了大家聚聚的好地方。
并不宽敞的土坯房里面挤满了人,来得早的已经就位,来的晚的只能站着或坐着看牌。可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大家都拿出了一百分的兴致,每每将牌局的气氛推向高潮。
“我说了不让张六打这张牌,非不听,你看给福子点炮了吧?”张猛颇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
再去看张六的脸,倒是没有显出什么不乐意,玩牌玩的就是个乐趣,不能太把输赢当回事。
“这谁能长前后眼,不是没想到吗?”张六脸上挂着笑容,很随意地说着。
“张猛,你可别仗着你们是一家人,就在这看牌指挥牌,这可不合牌场规矩,有句话叫‘观棋者不语’,你不打牌,就在旁边老实看着就得了。”李向东不紧不慢,半玩笑着说道。
在场的人也都笑意盈盈,大家都知道张猛好在牌场上指挥,这要是指挥对了,他能说一下午,对此甚为自豪。只有在几次指挥错的时候,他才会稍稍闭上嘴巴。
就为着他这好指挥的毛病,还和人吵起来过,打牌人输了钱,他还在旁边絮叨不停,最后和人吵了起来,还差点动了手。谁都以为出了这种事,能够让他消停几日,可他不计前嫌,没两日就和争吵的人和好了,而且依旧不改他好插话的毛病。
有时候大家为了不让他瞎指挥,就把牌让给他打,一来二去,他身上的钱输了不少,媳妇又管得严,他没了打牌钱。好面又好牌的他改了策略,每天计算好时间,等大家打上了牌他再来,成了齐家牌场最忠实的看客。
“东子,你咋还不让人说话了,我和张六是一家子,可我决没有帮着他,我就是看他牌技差,告诉他怎么打。”张猛像是急于解释,因为说话激动而脸色微微泛红。
听着的人都知道,张猛这是又较真了,他这人爱较真,每当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让他一些,避免闹出什么不必要的摩擦。
李向东自然也知道张猛的性格,他抿了抿嘴,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孟清,对着她使了眼色,又回头摸牌。
一般情况下,孟清是不会大牌的,毕竟是在她家,她和齐建军要把机会留给来做客的人,只有人手不够的时候,她才会打上几回。
她看到李向东对着她使眼色,也抿着嘴笑了,又抬头看了看正一脸认真看牌的张猛,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张猛,你最近怎么又不打牌了,每天出来的这么晚,是不是你媳妇管着你,不让你出来打?”孟清转移了话题,将刚才那个容易擦出火光的话题转开,回到了张猛打牌这件事。
张猛一听问到了他,伸手挠了一下头发,用动作来掩饰自己撒谎,“吃饭晚,这些天吃饭晚。”
他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张猛家是出了名的吃饭早,他媳妇是四川来的,勤快,干什么事总比别人快一些。
“那以后让你媳妇早点做饭,不然你这每天只有干看着的份。”孟清玩笑着说道。
大家也都跟着笑了,这个话题也算是绕了过去,没有人再揪着不放。
牌局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钟,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看牌的人三三两两已经散去,只剩下牌场上的四个人。
一般到了这种时候,主人家会多少客气一下,留打牌的人吃顿饭。但除非有人愿意出钱买下酒菜,不然也就只是客气客气,大家都明白,谁也不会当真。
“这天都黑了,要不就在我家吃点吧,昨天炖的肉还有不少,我再给你们炒个菜。”孟清客气地说着。
齐萌就在炕上坐着,一听妈妈要让人吃自己的肉,顿时来了精神,紧张又认真地看着在场地四个人,生怕他们真的会留下来吃饭。
“不吃了,家里都有呢,这过年也没吃别的,净是一些鱼肉。”张六已经走到了外屋,一边走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他今天运气不错,赢了点小钱,脸上的笑容自是藏也藏不住。打牌在乎的也不是那几块钱,而是牌技,赢钱似乎就在某一个层面上显示了这个人牌技的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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