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听令,不足十八岁者后退百步,家中独子者后退百步,其余人跟我杀,即使只剩最后一人,我季家军也绝不出孬种。扬我军威,呼我大秦。”
季从山手持红缨枪,立马大军前。
“扬我军威,护我大秦。”
“扬我军威,护我大秦。”
士兵们热血沸腾,主将季从山眼眶却通红,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去怕是再无归期。季家男儿不出孬种,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使劲的抹了把脸,“驾”季从山一马当先,策马出了白虎山。
季从山领着儿子孙子快马走在军队前面,看着不远处的滚滚狼烟,季从山拍了拍小儿子季明崇的肩膀“一会小五就别上战场了,爹知道,这是皇室要我季家儿郎的命呢!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别怪我偏心,这次战役我季家男儿若是存活的多了,怕是又将迎来一场浩劫,留下阿冼是因为他最小,他才十岁……”季从山眼眶红的好似能滴出血来,嘴角不停的哆嗦,亲手安排自家儿孙送命,这该是何等的痛,才能让这个戎马一生的铮铮汉子止不住的弯下腰来,哽咽的话更是传染了整个季家儿郎。
“爹”“祖父”
“爹”“祖父”
“爹”“祖父”
“我们懂得,我们不争,是该把这最后的生存机会留给阿冼,我只是心痛,阿冺,阿凛,阿决,阿况都没来得及留下一丝骨血。痛心我季家满门忠烈,却因皇室猜忌落得如此下场,更痛心明明都知晓前路是绝路,却必须要去送死。我季家的女儿们该如何,该如何啊?”
季明德的话显然是引起了共鸣,季家男儿各个都眼眶通红,行军当中又不能抱头痛哭,一个个硬生生憋的浑身颤抖。
“季南冼听令,我且命你查看军备,整顿军营,等待大军回城。”季从山一狠心当众大喊着下了令。
“是,季南冼听令。”季南冼双手紧紧握住缰绳,死死的抓住了鞍肩,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白,拼命咬住下唇,才让话里的颤音不至于忍不住溢出来……
“阿冼请祖父,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保重,阿冼必不辱使命。”季南冼话语里的凝重,让人心头狠狠一缩。
季南冼紧紧的握着缰绳,缰绳勒破了手指,一滴一滴渗出的血滴落在地上,像极了开满了黄泉的曼珠沙华。
“阿冼,帮我跟家里带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需得让她们都保全了自身才行!”季从山最后拍了拍小孙子的肩膀。
“保重”
“告辞”
小辈们一声声的告别,更像是一把刀,将前行的人划得满身疮痍,刀刀见骨,触目惊心!
“驾”季南冼调转马头,逆着行军的人流往军营跑去,季家糟此大难,需得给家里去信,让家里提前知晓,祖母身体不好,不知还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不能?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季家竟没有能抗事的吗?我季家该如何,谁能抗住这么大的打击?
一路上,季南冼思绪万千,却又乱极了,不知道前路也不知道退路。
季南冼刚回到军营就抓紧写信,早一步送出去也好早一步作安排。
“长姐,这封信我只敢写给你,我季家男儿怕是回不来了,还望长姐早做安排。皇室害我季家满门,长姐知晓后,一定要秘而不发,必得退,方有路。祖父,伯父和哥哥们把生的机会留给我,希望给季家留一丝血脉,但我总觉得皇室不会甘心,必得斩草除根。长姐,季家且靠你了,需得保全季家老小。我知你难,但长姐,我季家没有活路了。”
季南冼擦干眼泪,小心翼翼的收起信件,用蜡封好:“来人,将此信件快马亲手送到我长姐手中,记住一定要亲手,长姐一定会见你的,不用担心。记住,一定要快。”
交代完这些季南冼好似去了半条命一般,瘫坐在藤椅上,久久不能起身。
我季家该何去何从?
“来人,备马”祖父既然用粮草做了他离开的筏子,那么粮草必然会出问题。
我季家该何去何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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