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荷这下听明白了。
黄德才除了看病贵,更打压同行,欺压以采草药为生的百姓,只想着一家独大。
她偏就不信这个邪。
她看着炕上躺着的蒋飞,心底也为他捏了一把汗。内脏摔伤,已经有淤血流出,若不及时排淤血怕会危及性命,事情已经刻不容缓。
“沈姑娘,我求你,我男人死了家就散了。娘家也没人了,我和娃儿可没法活了,求你了。”妇人看见沈荷陷入深思,便磕头如捣蒜,将额前磕出一片青紫。
“不必如此。我会尽力而为。”沈荷深深吸了口气。“只是蒋大哥受伤严重,这两味药缺不得,否则性命危矣。可镇上无药,那便只能立刻去采。”
“哈哈,哈哈,立即去采?你可知川芎有多难采?更何况对生长条件有极大限制的九里香?看在同里同乡,我黄德才也做回好人,川芎一百文钱卖给你,九里香是我的震店之宝,便十两一根。”
黄德才坐在椅子上用手捶着自已疲累的大腿,刚来时走得太快,腿上的肉甩得疼。
……
众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天价药材,谁也无力承担,起初说帮衬的人也无人敢开口说话。
黄德才自说自话。“你们如此,令我很是为难。我已让步,这便不能怪我无情。若你们想通了,便可带银两到我黄德医馆来取药。”
“不必了,我看病不需要十两八两,药我也可以自已去采,只要蒋大嫂同意支付黄大夫之前要求的三分之一的酬劳。也就是七百文钱便可。”
“好,好,好。我给。”蒋大嫂喜出望外,扑倒在沈荷脚边。
喜出望外的还有在场的乡邻大众。一旦沈荷能治病,而且看诊价还如此便宜,那他们就再也不愁生病的事,对沈荷更加另眼相看了些,方才还议论沈荷摸蒋飞身子的几个妇人,羞愧着垂脸,然后跟着一起夸赞沈荷。
“我看你是穷疯了。”黄德才气恼至极,也不再停留,领着徒弟拨开人群离去。
沈荷将自已带来看草药分好,让蒋大嫂熬了药给蒋飞灌进去,一日三次不可间断。
而她准备动身去山里采药。
回到家,沈荷和小陈氏交待了一番,便准备动身。手里拿着蒋飞家借来的铲子镰刀放进背篓正要出发,没想到沈钰赶来给她塞了些干粮。
他身上同时还背着一捆绳子。
“深山危险,常有野兽出没,婉儿不放心让我陪着你一起去。”沈钰被沈荷盯得有些不自在,才解释道。
“山里我熟悉,以前也常来此地,这两味草药我知晓生长于何处,应该很快便能回来。到是阿娘和弟弟独自住在破庙里,我很是不放心。就劳烦你多加照顾她们。”
“那这绳子你带着,以防万一,还有这匕首,如果遇见不测,一定要自保。伯母这边我尽力照顾,你可放心。”沈钰想了想同意下来,将绳子塞进了沈荷的背篓里。
沈荷也不磨蹭,转身便走。
“阿荷,小心!”
沈荷回身握拳,冲沈钰浅笑点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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