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再想想,毕竟那可是天雷劫,危险还是有的……”
不待她说完,青玄就打断了她的话,神色坚定的对她说道:“前辈您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不论有多危险,我都要救他出来,即便您不愿意出手,我自己一人也会闯进去的。”
丹墨璃甚是意外,她原先就猜测青玄与竹槿原就相识,只是闹不清他们二人的关系是好是坏,不过就眼下青玄对竹槿的紧张,能看出他们二人应是故友。
她心中虽有好奇,但细想了下怕问了有窥人**的嫌疑,只得按下好奇,打消追问的念头。
“你若如此想,自是再好不过,待会你随我一起进入丹墟内,见机行事便好。”
青玄点了点头,一想到能再见那人,他心中无限激荡。
丹墨璃在土地庙外布下一道结界,青玄看了一圈,认出这是生死双门封杀阵,此阵由两重结界叠加而成,外面一重为阻,里面一重为杀。
外面一重结界若是没能阻挡下的闯入者,必是心怀不轨的危险人物,那么里面这重结界就会将擅闯者除去。此阵的威力不同凡响,闯阵者的修为若是在布阵之下,那唯有死路一条,元神皆灭。
先不说这道生死双门封杀阵的威力天下少有人能敌,但看这份心胸,便知眼前这位妖界赫赫有名的尊主比外界传闻的更强大,更霸道。
若是朋友便以善待之,或是敌人便以恶除之,是一个极度恩怨分明的主。
丹墨璃无视青玄的震惊的眼神,她从来行事都过分的小心翼翼,非生死关头她都会隐藏实力,这次也不过是小小的施展了一下手段,怎料竟能让他如此震惊,也不知道平日里,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不堪。
二人在院内盘腿坐下,定了定心神,丹墨璃取出妖丹,再分出三缕神识,带着青玄分出的一缕神识进入丹墟内。
丹墨璃进来过数次,对眼前的景象早已看惯了,可青玄是头次进来,看着那片密密麻麻,如密林般的天雷,脸色白成了纸,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
“这……这……这万夜究竟是做了何等伤天害理的事,竟能引来如斯恐怖的天雷劫!”
他虽是仙修,但要是被这天雷劫伤到,即使不会魂飞魄散,也要被废去半生的修为。
“你现在看到不过只是遗留在丹墟内一小片而已,想当年,我可是亲眼看着它自天而降时是何等威力,只短短一击就毁了万夜毕生修为,将他打回原形。”
她犹记得,万夜仰天嘶吼的不甘,无助和绝望。
“万夜好歹也是有近四千年的修为,怎的会在最后渡劫化婴时召来了天道极刑?”
丹墨璃拧眉,对他摇了摇头,这件事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万夜比她更早脱胎化形,即便是她因那枝来历不明的花蕊早一步凝结金丹,但对于修道之心的参悟程度却是远远比不上万夜。所以若论辈分,他应是自己的长者。
对他,丹墨璃总是会心怀一份敬畏与愧疚。
她记得那日万夜来找自己,说他愿意放下以往的恩怨与成见,只求她能在自己渡劫时可以出手相助,为他坐阵护法。
丹墨璃与万夜同在一条河底修行,斗了几千年早已烦不胜烦,既然万夜愿意放下仇怨她自是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再者万夜的修为已是金丹后期,若能再渡劫成功便是元婴境界了,妖界已有许多年不曾有成功碎丹化婴的妖修诞生,此次若万夜能够成功,对于妖界来说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好事。
她能从旁相助,是一份荣幸,也能吸取些前者的经验,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拒绝。
然而,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万夜碎丹招来的天雷却非是为渡劫,而是天道极刑的处罚,当时她正为万夜护法不可避免的也处于天雷劫之下,好在此劫不是因她而来,她在生受了一击后硬撑着口气冲出阵外,万夜却没她这般好运,只受了几下就爆体而亡。
她亲眼看着万夜死于天雷劫之下,当那道雷霆之怒降至头顶时,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终于知晓何为天威不可犯,何为天道不可侵。
那之后,她躲进河底,闭关一百五十年。
闭关的这些年里,她反复的去回想万夜这些年里的所作所为。
自诞世以来,受天道处罚的各色人等也不在少数,虽说天威不可犯,但也讲究慈悲为怀,多数或是被废去修为,打回原形,或是被压在地狱里不得超生。像万夜这般被天道打碎元神,化作灰烬的,少之又少。
万夜在世间修行三千多年,若他为了能早日突破桎梏而做过什么伤天的事,几千年的日积月累下,说不得他真是背负了不得救赎的血海冤孽。
天道之下,她不敢有丝毫违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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