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墨璃与唐翼两人说得正紧张时,就听见韩勨拍着桌子猛然起身,震得杯中水晃荡,惊得两人心惶惶,皆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抬头望着他。
“咳……”韩勨被他们看得有些尴尬,手握拳掩嘴轻咳数声。
他也过来自己此举有些失态,但他俩的对话实在太过露骨,怨不得自己听不下去,才会要打断他们的谈话。
“我有一处未听明白……”
“哪一处?”丹墨璃仰头望向他,浑然不觉方才自己的话有何不妥。
她眼底的坦荡令韩勨感觉一阵羞愧,但饶是他再大度,也不能接受她与除自己以外的其他男人坦陈相对。
“我是想问,你将峘羽放到浴桶里煮,再配以施针,那你是否需要全程都守在浴桶旁?”
丹墨璃毫不犹疑的点头,“那是自然,你放心,我定是寸步不离,尽力保证他的安全。”
韩勨闻言,脸色反而更黑了,心底的愧疚也烟消去散。
“那……他可要着衣?”
唐翼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好友,十分想骂他一句:简直毫无人性!
自己已是命在旦夕,身为知交好友,他非但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也就罢了,居然还会去担心这种小事?
唐翼觉得丹墨璃这通身的气度与涵养定是出生高门大户人家里的小姐,怎会让如此有违男女大防及礼数的事发生,定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他能如此想,只因不了解丹墨璃的身份。
实际上她虽有三千多年的修行,又时常行善人间来积攒功德,可实际上她并不常与人有过深的交往。在未遇到韩勨前,即便在尘世里行走为凡人施医赠药,她也时时警醒着,要与人保持着距离。唯独韩勨例外,他明知她是妖也不惧怕,甚至还对她生了情意。
故而,她的心思在男女大防上十分单纯,听了韩勨的问话,便是一脸认真的回答。
“无需着衣,直接将他浸在药汁里效果会更好。”
韩勨听了,深吸两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甚至考虑着这个驸马爷要不还是别救了吧,免得将自己心爱之人的清誉给毁了。
那边唐翼听了这话,又惊又吓的起身,踢倒了凳子,一连退后三四步,才弯腰施礼。
“那个,嫂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我觉得还是着衣……着衣好些。”
他觉得自己今日如果真要是与她坦诚相待了,怕是会活不过今天。
唐翼未出京都前,一直都觉得韩勨是个对任何人,任何事皆冷漠无情的人,金银财富他不放在眼里,权势地位他不放在心上。在京都时,无论他面对的是再如何身份贵重的人,哪怕是金殿上作答,也依旧是云淡风清,从容不迫,从来都不曾为权贵所折腰。
所以,就连当今圣上也十分欣赏他的不畏权势,不恋金银的性格。
哪曾想到,一回到家里,见到了貌美的娇妻,韩勨整个人都变了。
小肚鸡肠也就罢了,还多疑多思,将人锁在院子里一步都不许出。
唐翼曾私下里向这里的族长打听过韩勨妻子的事情,结果,全村竟无一人知晓他院子里竟然还藏着一位淑雅高贵的姑娘。为此,他一度猜测丹墨璃定是被心机深沉,腹黑阴险的韩勨拐骗了来的。
可他也能看得出韩勨是真心喜爱丹墨璃,一步也不肯离,她说什么,他都听着,每每望着她时,他的眼底满是柔情。而丹墨璃待韩勨的心,也是如此。
“可着衣会影响……”
“阿璃,峘羽是男子,而你是我的妻子。”韩勨表情冷漠的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
丹墨璃先是愣了一下,细细将他的话在心里默念一遍后,才恍然大悟。
“着衣也不是不行……”
“那就着衣入浴,我全程在一旁帮忙。”
韩勨一句便了决定了一切,其他人皆无反对。
唐翼只是趁其不备,背地里扔了个十分鄙视的眼神给他。
丹墨璃着手准备一切药材,大火煮过再倒入浴桶里,她将浴松架起一尺多高,加了八成水进去,又在下面放了兽金炭用文火温着,便得药汁的温度保持不变。
一会儿,药汁的颜色全浓郁起来,整个院子里也都弥漫着药香味。
唐翼屏分后褪了衣衫,坐进浴桶里。
初时觉得水温有些烫,然后一刻钟后,他竟还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四肢更是冷僵硬,渐渐失去了知觉。
再不多时,他觉得疲惫困倦,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昏沉沉的睡去。
丹墨璃见唐翼没了知觉,全在他周身各处大穴上施针,封了那几处的气血,只留有一道天牖穴至右手腕的主血脉通畅。她将他手腕的血脉划开,又在那伤口处放了一块棱角不一,颜色血红的石头。
那石头只有蚕豆大小,却散发着一阵莫名的香甜气味,没多大一会,这个香气便充斥了整间屋子。这个味道于凡人而言并无大碍,但对于喜爱吸**血为生的鬼妖等一众却是无法抵挡的美味。
丹墨正是想用这种香甜气味将朱颜引诱出来,这个过程很是虚耗时间,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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