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让举世难寻的素胎体明珠蒙尘,现在又拿个破泥丸当宝贝。这东西都是炼丹房的弟子练搓丹时候用的黄湖泥,却用这么好的盒子盛着,真是可惜了这盒子了。”天虚一边说着,一边唉地叹了口气。
既然是两个睁眼瞎,糊涂蛋,他再找对方的麻烦便显得小气。
再加上仙门有不可随意对凡人出手的规矩,天虚便不再为难二人,转而用委屈地眼神盯向秀心,眼神里满满的控诉。
你看看人家,装块泥巴动用的上好沉香木,里头还是嵌了玉的,什么时候咱们离焰岛也能这么财大气粗啊,出趟门还要一路乞讨式地在别人家借宿,一点小事就兴师动众地把他们拉出来。
秀心撇了撇嘴,朝着天虚尊者指了下路瑶。
天虚尊者的眼神总算恢复了正常。
对呀,他不亏。
收到了一个合心意的徒弟,这徒弟一看就乖巧懂事,自己说让往东就绝对不会往西,还是个聪明人,看看,站在这儿半天,都不带动的,也没有一丝不耐烦。
“徒弟,仙门功法为师就先不传授你了,免得你留在这儿还有人偷师,等到了离焰岛,为师再帮你梳理。”天虚尊者走到路瑶身边,朝她伸出了手。
掌心之中顿时多了一枚白玉发簪。
“这是为师用术法变的,若是你有什么困难,只管用这簪子写了,师父这边自有感应。”
路瑶不识字,也不会写,却也没说。
她轻笑着道谢,将簪子接过,直接别在了自己发间。
天虚尊者上下打量她,更觉得满意,想跟徒弟说点儿什么,又觉得这么多人看着像是大街上耍猴戏的。
再者,贸然收了一徒弟,他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便睨着赵凤玲轻哼一声,领着离焰岛的一众弟子浩荡荡地离开了。
赵凤玲被赤风摆了一道,心底又惊又怒,先前一直按着路容枝,等人都走了,没忍住给了她一巴掌。
路容枝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娘,你打我?”
“看看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路府待不下去,就上太礼寺礼佛静心吧,运气好你也碰见个神仙给我瞧瞧!跟那个赤风,别再有任何联系,日后他敢进我路府大门一次,我就差人将他打出去一次!”
路瑶不想在这边听戏,即使赵凤玲难得教训女儿不分场合。
她收了被子,便进了屋子,俨然将两人当成空气,以免赵凤玲回过味来又记恨自己。
大夫人骂了几句,总算冷静下来,扯着哭哭啼啼没能接受得了赤风甩开她就离开的路容枝出了祝轩。
天很快便大黑了,黑与不黑,对于路瑶来说没什么差别。
路雪儿不到她这屋来,她便不点灯。
今夜却不同,今夜房间里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几次离得很近,路瑶早已熟悉他身上的浅香,每一步落下发出的声响间隔。
他很少有遮掩自己的时候,似乎不吝让人知道他来的,偏偏却总无人能发现他。
大抵,自己这看不见的,通过旁的方式感知,反倒成了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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