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子长鸣,天水一色,大船不过行了眨眼的功夫,已然不能看清码头上的人了。
诺久书有些怅然若失,“希望家里好好的。”
“嗯。”闻光寒应了声,道:“辰时天凉,咱们进仓房去吧。”
“好。”
旁边跟着他们二人的赵大闻言,上前一步,躬身道:“二位,我家老爷给二位准备了上等舱房,请随我来。”
“多谢赵管事。”诺久书笑着道谢。
“闻夫人客气了。”赵大笑了笑,让开了身,做了个请的收手势。
闻光寒却未动,轻轻拉住诺久书,问:“敢问赵先生在何处,闻某此番得先生照顾,理当去道谢一二。”
诺久书闻言,也微微点头,是该拜见一下主人家了。
“先生每次早起行船,行船之后都会在小憩一二,此刻正睡着呢。”赵大细心解释。
“原来如此。”闻光寒无奈,“那就麻烦先生带路了。”
“客气了。”
刚开始行船,又是在江上,水手和舵手们都忙得不行,走在舱房的走廊上,诺久书都能听到甲板上喊号子的声音,不由偏头去看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闻光寒注意到她的模样,笑道:“想去看看?”
诺久书笑着摇头,“不了,今儿起得早,先休息下吧。”
“嗯。”闻光寒应了声,今儿也确实起得早了,这都出发了这么一会儿,天边才泛起鱼肚白。
脚步声在略显嘈杂的船舱里并不明显,但每走一步,都会有打开舱门的人从里往外看来,有认识的看到管事亲自领他们来,还惊讶地打招呼,“哟,赵管事,亲自送人过来啊?”
赵大这时就会笑着回应,“是老爷的朋友,让老赵我照看一二。”
赵家的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没说两句,就到了给诺久书他们安排的舱房,“那二位就先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多谢赵管事,赵管事自去忙吧。”诺久书笑道。
闻光寒亦道:“多谢赵管事。”
赵管事听了这小两口的话,脸上的笑真诚了两分,告退离开。
看着赵管事离开,闻光寒敲了敲诺久书的肩膀,在对方看过来时用下巴指了指舱门。“先开门吧。”
两人前后进了舱房,闻光寒把装行礼的背篓放下,和诺久书一块儿打量这个舱室。
舱室很小,只有一张床,以及固定在床头的一个小几,再无其他,真真是空空荡荡,一目了然。
诺久书走上前去,抹了抹床板,道:“好干净!”
闻光寒失笑,解开了行礼,道:“来,把床铺上吧,好歹先休息下。”
说着,把手里的铺盖递给了诺久书。
诺久书是真的觉得有点困了,也不拒绝,结果闻光寒递过来的铺盖,开始铺床。
出门在外,他们带的铺盖都很薄,一床松针叶的垫子,铺上床单,然后一抖一床薄被,整个床铺整整齐齐的。
诺久书正满意呢,船微微一晃,床脚的垫子偏了一个度……
“这可怎么睡?”诺久书呢喃。
“那绳子绑上。”闻光寒说罢,熟门熟路地取出几根细麻绳,把床单联通垫子一起死死地绑在木床上。
诺久书摸着下巴,“你真有经验。”
“就是常听过路行商说起罢了。”闻光寒失笑,收手,道:“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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