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东西肯定就是抓走老爹的生物离开的时候,被灌木丛挂到才遗留的了。
咦?不对——
一股本能的危机意识,让长乐警觉起来,浑身一下绷紧。
说起来,森林里植被密度极大,物种也非常多。
或许前进没多远,就会遭遇一种新的生物,不排除是敌对族群。
这也是他折腾了几个月,也不过探索明了了很有限的地域的原因,因为探索未知地图,某种意义上就像排雷一样,充满着不确定性。
但他这次跟踪了至少直线几公里远,中途却没有遭遇到任何危机,别说危机了,连任何一头能活动的生物都没看到。
仅仅是现在,他四周就连一声鸟叫和虫鸣都听不到。
回想一下的话,一路尾随过来,就欠缺这两样动静了。
鸟叫和虫鸣全听不见,只有两种原因:
它们被惊吓到,集体沉默了;
它们集体逃离了!
得出这两个核心一致的结论的刹那,长乐突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某类恐惧的因子像是过电一样,在他体内和体表蹿升传播。
他本能地望向带给他这种惊悚感的前方。
那正是他要继续尾随下去的方位。
可在那个方位上,依旧是灌木丛生,大树掩映,并无特别处。
然后在下一刻,他遭遇到了让自己亡魂大冒的境况。
他周遭的整个视界,一下子黑了下来。
这并非周遭的天色变暗了,也不是光线被抽空,而像是一瞬间进入了另一种不同的时空一样。
在这个昏暗蛮荒的时空里,周遭的花草树木全都看不见了。
但在他的正前方,却有一大片或大或小的眼睛,在集体注视着他。
那些眼睛里,有两对儿四只最为鲜明。
那是四只朱红色的瞳孔,散发着强烈的红光,甚至带出了红移的感觉。
这四只眼睛,连带其周遭那些大大小小的眼睛,就那么遥遥注视着他,似真似幻。
每一双眼睛里,都含有着敌视、饥渴,乃至嗜血。
下一秒,仿佛收到了指示,那些小一些的眼睛一个个移动起来,纷纷向他涌来。
跑——
长乐转过身,什么都不想地原方向逃窜。
身后那些幽深的眼睛,仿佛催命恶鬼,在鞭打着他,催迫着他。
这种源自灵魂的恐惧,比他第一次进化时候所做的噩梦,要深入得多、真实得多。
这种恐惧,那头巨蚺没有带给过他,甚至那只火鸟都没有带给过他。
而那些“眼睛”的移动,显然比自己要快得多,长乐慌不择路,中途滚倒过好几次,却又马上爬起来继续奔跑。
哪怕他的前方依旧是无比昏黑,无法识路。
就在他觉得自己最终难逃追捕的时候,那些眼睛却又像是收到了什么新的指示一样,慢慢停下了。
长乐继续跑着,努力将双方的距离重新拉长,才松了口气。
等他有思考能力的时候,四周的光线也回来了,周遭景物重新明朗。
长乐浑身冒着汗,虚脱无比,在原地瘫倒,四肢大张。
不对劲。
完全不对劲。
为什么,他会突然进入那种类似于不同时空的黑暗里,又为何能看见那些奇特的眼睛。
更重要的,在他感知到那些盯视自己的眼睛的存在的时候,现实视界里根本看不到对方。
实际上在跑动的过程中,依照他的直觉,对方距离他至少在一公里以上,不然一早就被那些眼睛追赶上了。
但超出视觉距离的话,对方又是如何感应到了他的呢?
因为他触摸了那些本体不明的棉絮状物体?
还是说,那些生物拥有其他的非常规的探视能力?
不论如何,那都是他现阶段根本无法去对抗,甚至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稍微靠近一点儿都可能送命的强大存在。
这种未知的存在抓捕走了老爹,就成了他没能力去触及真相的领域,还是暂时放弃调查的好。
虽然他知道依据森林的自我修复能力,稍微过一段时间后,被毁坏的地方就会恢复原状,再想寻踪查探,千难万难。
长乐回归那片焦黑地狱的时候,大哥四头老鼠的恐惧感还未能消失。
然而长乐已经没资格嘲笑几个鼠族的胆小了。
因为他无法保证,如果是自己真的近距离接触了那些东西后,他的反应会好到多少。
然后接下来的问题是——
作为最强大战力的老爹不在了,往下鼠族的生存怎么办?
还有那头巨蚺,再次来袭的话——
长乐心头满是生存下去的沉甸甸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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