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一直在观察司徒明这个人,他虽然身穿军装,可有一种儒生的味道,眼神中时时透着一种世事洞明的睿智,他才是个当师爷的材料,秦岭总觉得,司徒明这个人其实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秦岭带他来到了一片区域,左右皆是高山,背后是密林,往西看,是一片广袤的平原,秦岭几番来勘探地势,雷州人若想大举进攻,只有这一处地方,他说:“司徒大人,五千兵马就驻扎在此地,你以为如何?”
司徒明环顾了一眼地势,道:“若是雷州人打来,无险可依,一触即溃呀。”
秦岭笑道:“如何无险可依呢?五千人马隐入丛林,敌人就只能当一群猎物被打,鬼门关那里只需要小股部队便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鬼门关外,二十万大军铺开,都谁也找不到谁。”
司徒明眯眼看着秦岭,道:“你对五千都尉营的战斗力就如此自信?你练的出来吗?”
秦岭回答了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啊。”
若是打一场战役,集中兵力吃掉敌人有生力量,是唯一正确的战术,可秦岭是特种兵出生,对于以暗打明情有独钟。秦岭研究过从古至今的所有兵史,他会借鉴经验,但从来不简单地因循历史,打仗这东西,绝对不能拿来主义,要结合现实。
叶果在一边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她脸上的笑容极具收紧,指着远处道:“那边有人。”
秦岭顺着叶果所指的方向望去,“会是咱们的猎户吗?”
“不是,他们今天都没进山。”叶果将手放在长弓上,道:“就算是进山,也不可能从那里冒出来。”
司徒明慌张道:“不好,是雷州人,快走。”
只有司徒明自己往回跑,秦岭和叶果二人一动不动,看清楚了是十来人追着一个人。
叶果低声问:“雷州人追的人,是个好人吧?”
“不一定,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秦岭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迅速往前狂奔,叶果紧随其后。靠近之后他们发现,是一个身穿兽皮的姑娘,手里的刀已经卷刃了,浑身是血,体魄已经疲惫不堪,可是双目尽是坚强,倔强,看样子只有二十二三,但是那份气度,让许多三十多岁的将军都自惭形秽。
她已经不行了,用长刀拖着地艰难地站着,对于围上来的雷州人毫无畏惧,看架势,是要和这帮贼人拼死在这里。
一帮雷州人纵马在她身边围绕,没有一个敢上前,看样子,这姑娘让他们吃了大亏,可他们还是有自己的办法,一个人用套马杆甩出绳索稳稳地套在了她的脖子上,纵马狂奔,姑娘被拉倒在地,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眼看姑娘就要香消玉殒,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准准地刺断了那根绳索,又是一个箭飞如雨的场面,三五个人当即被远处飞来的羽箭刺中喉咙,坠马而亡,这自然是叶果的本事。
秦岭纵马极速靠近,从马背上跳起,将一个雷州人扑下马来,一刀捅死,然后他迅速靠到了姑娘身边,一刀砍断了要落下来的马蹄,将姑娘扶起,指着那剩下的五六个骑兵,面漏凶光,满身戾气,怒喝:“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若只有眼前的这个半大小子,他们还敢打一下,可是远处有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羽箭,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将他们挨个放倒,哪有人会不胆战心惊?
有人要故技重施,用绳索套在秦岭身上,却不想连刀锋一起套住,那人使劲往后拉的时候没有相对力,自己摔在了马下。
有人纵马来撞,秦岭带姑娘侧步,一刀捅进了马脖子,那人摔落在地的姿势有些不对劲,摔了个脑浆迸裂。
还有人纵马来撞,早看他们不顺眼的小黑豹咆哮一声,一跃而起,咬着那人的脖子就翻滚了下来,这小东西吃惯了熟肉,对这生肉没有兴趣,咬死为原则。
此刻,那个被救的姑娘晕晕乎乎地侧头看着这个救了自己的人,用力睁大了眼睛,只是想永远地记住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然后血气不支,倒在秦岭怀中。
其余敌人被叶果挨个射杀,她才上来前,驱赶那些没死的战马,让它们托上这帮雷州人的武器和死马,一同回家。
秦岭将昏厥过去的女子横抱起,放在了叶果的马上,这里没有人介意男女有别,是因为叶果马术好太多了,带着人能少了很多颠簸。
当秦岭和叶果解决了十来个雷州人返回的时候,司徒明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们,惊奇道:“叶青言教出来的人,竟然如此厉害吗?”
秦岭笑了笑,道:“小场面,不过……”秦岭沉下脸道:“司徒大人,看这姑娘像咱们华夏姑娘,刀是雁翎刀的一种,某片土地相邻的地方肯定已经打起来了,说不定他们就会从这片区域打进来,不知道宋都尉敢不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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