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在大家的头顶环绕,秦岭才惊觉,已经是孟春时节,不知不觉,自己已经离家一月有余,这里有桃李争妍、有万紫千红,让人失望的是,见不到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偏偏公子,也见不到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的偏偏美人,从地理上来看,宛州应当就是才子佳人的诞生地,不知道此刻,哪个地方乱成了什么样子。
在秦岭身边随行的余秋水问:“秦大人在想什么?”
秦岭脱口而出,“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余秋水叹息一声,道:“可惜皇帝昏庸,若非天降一代明君,这个天下迟早换了颜色。我等所能做的,便是让阳台府一隅偏安,在我等的努力下,让冬青路偏安,未来天下若有明君应运而生,冬青路便第一个响应,维护国家的和平。”
秦岭笑道:“谈何容易。”后面的话他没敢说,若是天下大乱,雷州国第一个占领的陆路,就是冬青路,河洛路会将三百多万难民安排给冬青路,冬青路又将大部分难民分给阳台府,还不是看上了阳台府的肥沃土地?雷州国岂能放过这里?冬青路偏安?做梦一样。
秦岭道:“大人,四十万担粮食,四百万两银子,退给您吧,感谢您陪我演戏,要么这帮一毛不拔的县令大人,怎么肯给钱?”
余秋水道:“给你留着吧,七十万难民的消耗量,惊人的大,他们会一顿吃撑,就算吐了,也要把所有的食物吃进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杀那么几个冒头的,也未尝不可,但是千万不可以引起暴乱。”
秦岭点头称谢。
“你是叶青言培养出来的文武全才,刘侍郎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你别让我们这帮老家伙失望啊。”
秦岭一听,那个威严老者果真就是刘侍郎。
秦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叶青言老爷子对于政坛的影响是如此之大,可是,这世上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这身本事,不是叶青言教的,部队的精心栽培,才有了自己今天的本事。
余秋水不放心,和韩忠、徐朗一直送到了铁汉山,这里已经是秦岭榔榆县的地盘儿了,他看着这座山头,心想着吴子道这个傻逼,把最值钱的东西送给了老子,还和老子算那鸡毛蒜皮的两三钱银子,到时候等你哭着喊着要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七天的时间,九县县令终于把银两和粮食全送了过来,目光所及之处,运粮和银的车队如蜿蜒的长城一般,唐可儿看着险些没流出口水来,低声道:“妈呀,偷鸡摸狗,一辈子没出息啊。”
这个时候,九县县令都想见见秦岭,可是秦岭避而不见,谷风对他们说:“秦大人身体有恙,正在静养,不能相送各位大人了。”
九只老狐狸相视而笑,这个秦大人是怒火攻心,上头了,不见算了,估计看到自己这些人,血都得吐出来。
岂知道,秦岭在帐篷内小酒喝着,小肉吃着,乐呵道:“这帮傻逼,被老子骗了个底掉,还帮老子数钱呢。”
沉默寡言的谷风独自清点了一天,对秦岭道:“老爷,148万担粮食,少四十万担,1480万两银子,少两百万两。怎么办?”
秦岭诧异道:“这么多东西,你用了一天一个人就能查清?”
谷风道:“不难。一箱银子有多少,我闻闻味儿就知道,娘胎里带的本事。”
天赋异禀啊,秦岭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说,这下自己有财政大员了,“少点儿就少点儿吧,放过他们,他们本县的百姓也得吃饭,这些已经足够咱们用了。”
秦岭等了一天,裘云裴率领榔榆县都尉营五千战士,带了一万百姓来运粮,秦岭和余秋水认真道了别,看向那些县官,眼神里多了些许不屑和冷酷,那些远远看着的县官都很诧异,不知道秦岭这小子怎么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他们爱答不理,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
裘云裴看向他们的眼神,更是宛如看蝼蚁。
裘云裴站在秦岭身边,命令榔榆县一万百姓将粮食归库,谷风要负责盘查清点,也回去了,铁汉山边,终于都是秦岭的自己人,裘云裴为首的五千都尉营,里面有左玉坤,猴子小蛮三虎愣子,以及伺候武人杰的十名女眷,王大力,都是愿意把命交给他的。
秦岭和裘云裴并肩站在了铁汉山裘家军逃生战士的藏刀之处,泪流满面,秦岭安慰道:“如果他们回来,会看到的。”
裘云裴哽咽道:“他们会回来吗?已经封刀了。”
秦岭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道:“劫火烧海底,风鼓山相击。真常寂灭乐,涅槃相如是。咱们的军队有你,所以,裘家军不亡,差的只是浴火重生。”
秦岭命人给武人杰做了个车辇,上面松松软软的,武人杰和唐可儿坐在上面看着秦岭,非常惬意,唐可儿咬着肉干儿,小腿一晃一晃地,道:“大小姐,你说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武人杰笑得温文尔雅,道:“一天叫姐姐,一天叫妹妹,一天叫大小姐,一天叫郡主,咱们姐妹相称,我叫你妹妹,你叫我姐姐如何?”
唐可儿将吃了两口的肉干扔到了地上,等了半天,没等到黑豹过来吃,又捡起来塞进嘴里,道:“姐姐妹妹多俗气啊,这样,你比我大,你当大姑奶奶,我小你一岁两岁的,叫小姑奶奶。”
武人杰被逗得正要笑,唐可儿忙道:“你可别笑,别扯开伤口。”
武人杰缓了缓情绪,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可儿一本正经道:“小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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