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军团还剩六百人,在遍地尸体前跪着,已经超过了一个时辰,可是他们都没有起来的意思,不止是秦岭的命令,他们看到这遍地战死的战士也心疼,也难受。
更多的,是不理解。
左玉坤想不通,自己在闯荡江湖的时候,就是百战百败而再战,可他总会告诉自己,多磨炼就会好,之后该干嘛干嘛,现在得了一份通天的知遇之恩,学了那么久兵法战术,怎么还是现在这般模样,怎么打都打不赢呢?第一次打丹巴部落时,不是自己不敢,而是自己鼓足了勇气,却发现他们那么厉害,害怕手下战士死得太多,才不得已跑路。
这次,他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去从两万敌军的包围中冲出去,他也没什么不服气的,因为人家寒苏娘娘就可以。
左玉坤狠狠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回头看着六百多兄弟,道:“兄弟们,玉珏军团有罪啊,丢人呐!战士们都很勇猛,作战的时候,没有一个后退的,怨我呀!如果你们看不上我,就和秦大人申请换领军将领吧!”
左玉坤的战士们没有一个动弹的,他的偏将道:“将军,不可以让你一个人承担,从你往下,咱们每个人都是戴罪立功,咱们可以输,但是不投降,便总有一天能打一场翻身战,让秦大人看看,咱们玉珏军团不是泥捏的!”
左玉坤眼眸里冒着火,道:“是,咱们一定要打一场翻身仗!”
左玉坤带六百人整理好战死兄弟的一千九百把秦刀,在转战江达城的龙雀营的队伍后跟上了。
秦岭在马上还在看地图,悠悠说道:“就是不知道大水淹了多少人,王大力和沈庆杀了多少人,如果把情况想到最坏,假设浑邪王手里现在有十万人,咱们现在两千人,要怎么对付他们?”
裘云裴摇了摇头,对于这种实力悬殊的战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打,秦岭收起了地图,看着遥遥在望的江达城,道:“真元道长?你还好吗?”
一阵跟随部队辗转的真元道人来到了秦岭身边,道:“秦大人。”
秦岭道:“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哲曲河堤坝对岸有我三万大军,带兵将军是沈庆,仙长,你可有办法让我军在哲曲河上来去自如?”
真元道人捏了捏胡须,道:“于战局有益,贫道只当鞠躬尽瘁,但是能不能成,贫道不敢保证。”
秦岭道:“拜托仙长了。”
真元道人折返而回。
秦岭带兵继续西去,对裘云裴道:“云裴,古往今来的任何一个军事家,首先考虑的是,如何能不被敌人消灭,接下来才会考虑如何消灭敌人,现在木机子是知道咱们的位置的,如果咱们真的占据了江达城,他们会如何?”
裘云裴笑道:“咱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肯定是合围,死战!”
秦岭嘴角勾起,道:“这么大个雷州,他们就知道咱们一定会去江达城?”
裘云裴看着秦岭的神情,知道了,从开始到现在,他嘴里所说的占据江达城,不过是将江达城当成一个补给点而已。
雷州昼夜温差极大,越是往西,地势越高,从傍晚开始,就会刮起冰沙,一直到太阳东升,温度就会升高至二十度。
寒冷漆黑的夜晚,星星月亮都影遁不出,原野一片寂静,四处除了寒风呼啸,便是马蹄踏在坚硬的冻土之上的声音,夜半时分,他们已经到了江达城,雷州城市,没有高高的城墙,更没有护城河,陷马坑等城防工具,不过是在长年累月都适合放牧的地方盖了一些土坯房而已,有了一千户,就称之为城。
一名红巾军战士前来禀报,江达城的格局都摸清了,可以打。
秦岭知道,可以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人,身强体壮,胆大灵敏,突袭他们的硬盘,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不过对于龙雀营这样的百战军人,都不是事儿。
秦岭往前勾了勾手指,裘云裴率龙雀营冲了出去,不多时,江达城内喊杀声四起,那种令人心碎的惨叫声在寒风中传来,哭喊声,惨叫声,惊叫声,牛羊犬马的疯吼声交织在一起,雷州人终于也体会了一次被屠戮的滋味。
仅仅半个时辰,声音便沉寂了下来,裘云裴和寒苏合兵一处,点亮了火把,昏黄的火光映出了战士们的满是杀气的脸颊,这简直就如从阿鼻地狱中爬上来的魔鬼。
木机子就算和浑邪王合兵一处,要来找自己的晦气,最快也得明天晚上到,秦岭命令战士们就在此地好好休息一晚,战士们学着秦岭的样子用冰沙洗澡,换上了盔甲之后,热热乎乎地吃了一顿他们的奶茶,吃了烤肉,炒米,然后踏踏实实地睡了,第二天,他们将草原人喝的烈酒灌满水袋,然后按照秦岭的指示,在江达城内布满陷阱机关,尤其是带不走的粮食上都投放了毒药,悄悄离开了此地。
没有人知道秦岭的目的是什么,就跟着秦岭连打连走,七天时间,秦岭带龙雀营奔袭千里,连续攻破了十几个防卫薄弱的营盘,救下了一千多奴隶,交给左玉坤管,左玉坤现在也只能管一管奴隶了,雷州人的奴隶主要是华人和他们北边的云州人,说明云州国和雷州国也是宿敌。
秦岭连续突袭,一直绕到了西边浑邪王王庭附近,龙雀营的战士们这才知道秦岭要干嘛,他竟然是趁着浑邪王不在,一举将他们的老窝端了。这是何等的胆略?
寒苏娘娘的红巾军飞马来报,道:“已经到了浑邪王部,从他们的营帐来看,这里至少有一万人。”
秦岭和裘云裴,寒苏交换了意见,长途奔袭,队伍是人困马乏,饥肠辘辘,浑邪王的三十万大军尽出,留守人员还有万数之多,打不打呢?
秦岭道:“木机子现在满草原地找咱们,打了他们十几个营盘,战士们都没有好好休息,浑邪王这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必须打,一鼓作气,干丫的!”
裘云裴和寒苏都同意了秦岭的意思,一鼓作气断了浑邪王根基,如此一来,红枫县以西两千里内,雷州人很难在短时间内组织起强大的战斗力,他们短时间内再想侵略越州,只能从水路打杨国星的地盘儿了。
此刻浑邪王部尽是一些雷州文臣,甚至有雷州王的生母坐镇,相国也在此地,他们都在等着浑邪王的战报,可是他们一点都没想到,秦岭来的比他们的战报还快,龙雀营战士徒步而行,靠近浑邪王部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儿动静,远远地便将他们的看门狗射死,合围之后,战士们迅速上马展开了冲杀,杀声四起,龙雀营战士们就如一群饿狼一般,展开了疯狂的进攻。
浑邪王这边这里有战斗力的战士们寥寥无几,在饿急了的龙雀营战士眼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且龙雀营战士们跟随秦岭如此久,战士与战士之间配合非常默契,狙击弩,长矛,战刀,层层递进,把正在把酒言欢的雷州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致死他们都不知道,这是来了一支什么队伍,可是雷州人里也有几个有高绝的指挥素质和战斗素质的将领,可惜,寒苏娘娘的红巾军就盯着这些人呢,立马冲上前展开了一阵混战。
不过,他们到底还是老弱病残居多,而且是被偷袭,再勇猛,也很难动摇兵败的局面。
战斗打了一夜,随着太阳升起,温度渐渐升高,这一场厮杀逐渐沉寂了下来,清点人数时,龙雀营战士也只剩下了一千五,这还是有哪些奴隶当炮灰的情况下。
秦岭是个研究霍去病战术的专家,长途奔袭,以战养战,听起来好听,可是真的施行起来,困难远比想象中的要多,好在结果是好的。
在确定了已经无敌人之后,战士们随意抓了一口吃的,就睡了,秦岭没去管这些已经实在没有力气的战士们,他亲自带队,观察这里的地势,站在高地,四周一览无遗,用单通望远镜看到敌人的动向,自己也能及时带人影遁,不过秦岭明白,至少三天之内,自己都可以鸠占鹊巢,好好休养。
战士们吃饱了,休息好了,就从俘虏的雷州人群中找了一帮不是歪瓜裂枣的女子,行一些周公之礼,解决生理问题,对此秦岭不管他们,兵锋战火吹打得了华人,凭什么吹打不得他们?
而且龙雀营的战士们可将礼貌的多了,根本不强来,人家谈的都是感情。
秦岭却丝毫不敢休息,“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燃,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
霍去病曾说过,带兵打仗,就是为了赢,是不是同甘共苦,没所谓,可是秦岭不敢,现代军人,必须要爱自己的兵,官兵平等,尤其是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必须得让战士们感情受得了。
秦岭看到剩下的一千五百龙雀营战斗力恢复到了全盛,玉珏军团剩余的六百兵状态也还可以,他自己的内心也不那么担心,挥毫写下,“哲曲河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马,夏日平原好射雕。”
自己现在与霍去病一般打了一场大胜仗,但情况不同的是,霍去病有整个大汉王朝的支撑,而自己的身后,只有一个阳台府,得快速解决掉浑邪王,该回去了,这一战已经耗时两月,再迟,恐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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