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深深把手伸过来的时候,况沉安下意识的撇开了脸,左手迅速的握着她的手,然后非常不自在的开口说:“没事,早就不疼了。”
云深深的手摸了一个空,心里更加难受了,被况沉安握在手里的手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她看到了他完好的半张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和自卑,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却强硬的控制着自己不准流眼泪。
“……对不起。”云深深犹疑半天,最后也只吐出了这三个字。
况沉安抿嘴一笑,缓缓的转过头,带着云深深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深深,这都过去了,我也早就习惯了。”况沉安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自认为能掩饰住眼里的深色。
可是这样的微笑落在云深深眼里,确实更加刺眼。
“可是你在害怕。”
况沉安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握着云深深的那只手,也瞬间脱了力,眼神力度慌张和不安怎么也掩饰不住。
“你在害怕,为什么?”云深深皱着眉问道。
“没什么,别瞎想。”况沉安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把刚才外露的情绪一一收好,“我只是担心你看到之后,晚上睡不着,本来你晚上就时常梦魇。”
梦魇,是的,刚来王府的那一年,云深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闭上眼全都是火,睡着了梦里是火,根本就不敢睡。
连带着,况沉安也不敢睡,生怕她睡了就醒不过来了,整日整夜的守着她。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更难受了,放在他银色面具上的那只手,缓缓的移到了他的头发里。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手颤抖得有些不受控制。
况沉安想要阻止,但是手抬到一半却硬生生地僵硬在了空中。
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这一刻,他想赌一把。
可是面具被摘下来的那一刻,他还是飞快得转过头,不想让云深深看到他那半张脸。
它仍旧还记得三年前,他脸上的伤口刚刚痊愈,那天半夜,深深被梦魇折磨迟迟醒不过来,他没顾得上戴面具就去了她的房间里。
照顾了她一晚上,早上天亮的时候可算是把人给抢回来了,可是她却被自己给吓到了,接连好几天他都不敢靠近她。
虽然他还没有弄清楚深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总不至于更坏,两人的关系方才好了一点,他怕吓到她。
毕竟自己这张脸,自己都不愿意看。
况沉安的躲闪并没有让云深深气馁,她两只手放在他的脸颊上,稍稍用了些力,就把他的脸扭了过来。
跟想象中的差不多,半张脸全是疤痕给,褶皱很明显,还有不少的疙瘩,可能是长时间带面具的原因,脸上微微泛红。手上的触感也很不好,眼睛也因为烧伤的原因小了很多。
她能猜到,他的脸不仅仅只是烧伤,可能还有别的伤,比如,她给挠的。
左右两半张脸对比过于明显,右边脸有多俊美,左边脸就有多不堪。
云深深心里难受,双手无力的放开他的脸,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她别过脸,不在看他。
况沉安的眼神黯了黯,苦笑一声,一边把面护重新带上,一边安慰身边的人说:“吓到了吧……”
“我让人给你煮一晚安神汤来,晚上睡个好觉。”
说着况沉安就要站起身往外走。
云深深一愣,随即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她抬头看着他,也顾不上自己眼泪汪汪的样子,朝着它摇头。
“怎的哭了?”她一哭,况沉安心都碎了,盲蹲下来,然后轻柔的给她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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