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不必担忧,我们主子最好的性子了。”秋橘朗声道。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常嬷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跪着也没敢起来,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夏荷看着气定神闲坐着的钟容儿,心虚的厉害,“主子......”
钟容儿掸了掸腿上的衣裙,这才说起来,“你到落雨阁是秋橘荐来的,我素来怕麻烦,也大可不必再多加人手,可你与秋橘有些交情,可我心中却不太喜欢你,你可知道为何?”
夏荷茫然的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甘。
“你进了落雨阁后什么都想往前凑,若是你踏实中肯倒也没什么。可偏偏你是个心高的,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可你忘了,落雨阁不是让你来做小姐的,你从来只做几个针线活,殿里的轮岗你也是从不参与的,为着这事,底下几个没少有意见,是秋橘私下里帮着干了不少,这才没闹起来。”
“主子,奴婢.....”
钟容儿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自顾说下去,“若是碰上皇上来,你打扮的都会比往常鲜亮些,有什么活也要抢着干,若是遇上要给皇上做衣裳鞋子,那做的可比给我做的还要用心些。我素来不喜欢旁人动我的东西,也不喜欢不熟悉的伺候我,便是秋橘,也是跟了我许久,才近身伺候的。那日秋橘去取东西了,你逮着机会就往内殿凑,没想到却挨了皇上的责骂。”
“其实,门口两个小的,也是能拦住你的,可拦得住一次,也拦不住两回,他们素来对你不满,自然不会多么费力拦住你,若是能把你早早罚出去,他们也只有开心的份。其实这些倒也没什么,左右这宫里想做主子的人也不止你一个,你便是成功爬上了龙床,我也只会恭贺你,因这事成与不成都只在皇上,而并非你。”
“你心高气傲,想飞上枝头,也能理解,可我又哪里对你不住呢?”
钟容儿的眼神阴沉下来,带着许多失望,“每每赏赐,你与秋橘冬枣都是一样多,你偷懒心思多,我也未曾戳破让你难堪,想着就这么糊涂过着便算了,可你却背着我几次三番与景秀阁来往,那张我写废的纸,你留了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主子,奴婢......奴婢是受了魏常在的蛊惑呀,是魏常在她说......”
“她说能助你称为皇上的女人,能让你称为主子,让你美梦成真?”
夏荷瘫倒在地,钟容儿觉得有些可笑,“我说对了?那我倒要问问,你这些美梦又是如何能被她知晓的呢?她这样蠢货能看出来,难道我又会不知道吗?”
“秋橘几次三番的提醒你,你非但不该,还变本加利,竟敢拿这些东西,险些要了我们三人的命,你方才说,你的手这般了,那你可知道,冬枣的手又如何了?”钟容儿眼里的怒火再藏不住,咬着牙俯身问她。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呀,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主子是最心善的人,一定会饶了奴婢的对不对。”夏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求着。
“来人。”
“奴才在。”辛者库的粗使奴才早已准备好了,带了夹棍来。
“冬枣,你的一双书,她该赔给你的。”
夏荷眼底的惊慌再也忍不住,扑上来就要抓住钟容儿的裙摆,可被一旁的常嬷嬷眼尖手快的拉住了,两个粗实太监立刻捉住了她。
“主子,饶命啊,啊......”
夹棍夹手,十指钻心,不过稍一使力,夏荷就只能痛哭哀嚎,求情之类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冬枣虽心中恼恨极了,可想起那日的痛,咬着牙把头偏过去了。
“秋橘,扶常嬷嬷起来吧,本宫这倒是把你给忘了。”
常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是在罚她,“娘娘说的哪里话,奴婢跪娘娘便是跪上一年也是使得的。”
“常嬷嬷是个聪慧的人。”钟容儿看着她,似乎有所指。
秋橘扶着常嬷嬷,悄悄的塞了一个荷包在她袖中。
“啊......”
行刑之事总归有些血腥,钟容儿并不多留,抬脚便往外走了,夏荷朝着几人拼命的挣扎,可再无济于事。
等临上小轿,钟容儿撩着帘子问了秋橘一句。
“可会觉得残忍?”
秋橘屈膝跪下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她虽救急借了我银两,可也要了三倍的利息,本应属两不相欠,可救命之恩难免大些。是以她被工坊里的老太监欺辱,不堪忍受,求到奴婢跟前,奴婢为她向娘娘求了情分,让她进了落雨阁,这也算再造之恩,两两相抵。娘娘和冬枣从不曾亏待她,奴婢也不亏欠她,如此种种,皆是她自己走的路,怨不得旁人,娘娘没有要了她的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钟容儿温声道,“起来吧。”
冬枣扶起了秋橘,“姐姐,这是夏荷自己作死,与你何干,主子不会怪你的,倒是那张纸,都是奴婢处理不当,这才惹了这许多事情。”
“好了,回去吧,若是再说下去,只怕你主子我就要饿肚子了,你们若是觉得有错,就罚你们中午多吃两碗饭,多喝两碗汤,撑一撑肚皮,也好多长几个心眼。”
两人听了都是忍不住笑了,高高兴兴地打点起来。
外头一片祥和,可里头却是不一样。
常嬷嬷坐着椅子,看着底下的夏荷,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在夏荷身上狠狠拧了几下。
“小贱蹄子,差点没害死我,你们两个给我好好伺候她,没吃饭吗,使点劲。”
“嬷嬷,饶.....啊......”
“我呸,你以为你还是落雨阁的红人呐,舒坦日子过多了,还想着背主求荣,腌臜东西,从今天开始,一天只给一顿,每日浣衣洒扫的活计一样不许少。”
常嬷嬷喝着凉了的茶水,重重的扔在桌子上,看着夏荷的脸,似乎是想起什么了,拍着大腿笑起来,“哎哟,我倒是忘了,以后晚上就把她送到钱公公那伺候洗脚吧。”
“是。”
夏荷拼命的呜咽,眼底的绝望溢出来,钱公公,那个恶心的老太监,最爱玩的就是宫女了,但凡送给他的宫女,身上哪里还能有一块好皮肉。
她悔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听魏常在的花言巧语,她在落雨阁的日子过的多舒服啊,每日吃**细,便是偷懒些也没什么,宫里有些伶俐的还要恭敬叫她一声夏荷姐姐,容嫔那样的主子,好说话又事少,日后也绝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呀
她悔的眼泪决堤了一般,拼命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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