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夜色,他们避开了几波搜索,无影和几名暗卫轮流交替着出手,无声地潜上去解决了几个岗哨,他们动作利落,又悄无声息,基本没有发出任何骚动,一行人很快就已到了山间口。
秦司衡今日披的是黑貂裘,他原先那件黑狐裘在钟容儿的身上,然而他似乎还是怕她冻坏了,黑貂裘将钟容儿整个人都拢着,只露出小小的脑袋,两人共乘一骑,秦司衡的手臂自然环着她,贴的极近,几乎随着马匹小小的颠簸,他的胸腔就会撞在她背上,随后又分开,他高的多,坐在马背上,略一低头,几乎呼吸都能落在钟容儿的耳畔和脖颈。
他没有忍住,趁着夜色低下头,吻了吻她耳畔的发。
钟容儿一怔,仿佛被电流击中了一般,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说什么。
无影和几个暗卫轮流探路,一旦有两人前去探路,身旁的暗卫就会负责牵好这两人的马匹,如没有异常便继续行进,再换人继续上前探路,如此交替往复,既能保存暗卫的实力,又不至于惊动人,便是钟谨诚和钟盛都暗暗赞叹这些暗卫训练有素。
最后一次探路出山的路时,影卫却出现了意外,手臂中了一箭。
无影下马扶住他,拔出箭矢,“阿何,怎么回事。”
“大人,乌尔单不知怎么杀了回来,人不多,但也有十几人。”
秦司衡目光收紧,薄唇轻启,“他猜到我们还在山里。”
钟谨诚驾马上前,“爷先走,我们断后。”
“不必,他已经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乌尔单就驾马而来,在秦司衡一行人不过百米停下,朗声高呼,“擒拿贼人,重重有赏。”
钟容儿望去,是乌尔单与赫山,带着连关山的数十名守卫,人数不多,想来应该是大批的人马已去了山外,乌尔单突然觉出不对来,这才领着人匆匆返回,还未来得及通知其他的守卫,就撞上了秦司衡探路的暗卫。
无影和钟谨诚等人早已拿出手中的武器,佩剑,弓箭,亦或是近身的匕首。
赫山看着对方俨然是整装以待的样子,低声道,“大王,咱们还是通知更多的守卫吧。”
乌尔单望着前方一行人,钟容儿正与一男子共乘,那男子英姿勃发,一眼便知并非凡夫俗子,将她搂在怀里,两人模样甚是亲热,不过短短两日未见,她已靠在旁人怀里,目光镇定毫无惧色。
他怒从心起,终于点头。
赫山从怀中拿出信号烟花,拔出绳子,就欲往天上放。
钟谨诚暗道不好,搭箭上弓,一箭出,射中烟花信号,死死定入赫山身后的树上。
赫山吃了一惊,那箭力道极大,从他耳畔擦过时,带着雷霆之力,马匹亦受了些惊吓,就连乌尔单都变了脸色。
百米之距,一箭射中,此人箭法精良,可以知晓。
钟容儿抓紧缰绳的手暗暗松开,射中了就好,至少短时间内,再无援兵。
秦司衡离她最近,自然知道她的紧张,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你该相信你哥哥。”
乌尔单望着秦司衡似乎在钟容儿耳畔低语些什么,在此时对垒之下,两人还顾着私语,不免有些不将人放在眼里。
他冷笑两声,“这位百发百中的想必便是钟家后人吧。如此箭法屈居大雲,实在可惜,不如你便追随孤,你妹妹在大凉也好有个伴。”
几乎已经是明晃晃地暗示钟容儿与他关系之不一般,钟谨诚怒不可遏,“爷,我去杀了他。”
“不必,我亲自来。”
无影等人更是低声劝阻,“爷,此等小人,何须您.......”
秦司衡高声道,“不成想大凉永乐帝殚精竭虑,励精图治,竟将祖宗百年基业,授予你手,可见所受非人。”
乌尔单自然知道他是谁,一双眼早已死死地盯着他,嘴角却浮起戏谑的笑意,“大雲皇帝果真多情,传闻宫中美妾如云,大雲皇后身怀有孕,如今竟又为怀中女子远赴千里,不知你所爱究竟何人?”
秦司衡自然能感觉钟容儿听到这话后,视线落在了远处,她并未有震惊,仿佛早已知晓,原来如此。
乌尔单却继续朗声笑道,“只可惜,你怀中女子早已委身于孤,腹中怀了孤的孩子,”随即又对上钟容儿的视线,“钟氏,还不快随孤回去,不必与孤置气,孤自会给你一个名分。”
这话说的可耻至极,仿佛钟容儿是与他闹了脾气才会出走一般,无影等人听了恨不能立刻上前砍了这人,狠狠撕了他的嘴,爷听了这话,与诛心何异?
钟谨诚担忧地看着钟容儿,却见她突然轻笑出声,望着不远处的人不屑道。
“乌尔单,你当真可笑。”
乌尔单望着她脸上的不屑与笑意,嘴角的冷笑终于散去,换上的是阴冷和森然,“大雲皇帝,孤劝你,留下此女,孤还能饶你一命。”
秦司衡目光骤然收紧,俯首在钟容儿发间温柔落下一吻,“等着我。”
随后拔出佩剑,翻身上了钟谨诚让出的马,剑在他手中挽了几个剑花,“不必多言,你掳吾妻,伤吾弟,辱吾子,拔刀便是。”
乌尔单早已整装待发,拔出马背上的宝刀,大喝一声,冲了过来。
两人不过数秒就已交锋,刀剑相碰,擦出几点火星,乌尔单勇武有力,刀刀致命,秦司衡轻巧却凌厉,剑剑杀意。
两手原先皆是单手勒着缰绳,乌尔单寻机挥刀逼上前,秦司衡竟放了缰绳,轻点马镫,跃身马上,避开刀锋,又轻点在宝刀上,旋身一踢,足尖已点到乌尔单的脖颈,乌尔单被迫放了缰绳,借机落下马,又从左侧袭击,秦司衡竟已将剑换至左手,利刃挥去,乌尔单一时不查,手臂已多了一道血痕。乌尔单连连退后,却忽然变化招式,放弃了防守越攻越猛。
赫山在后头看着心惊胆战,两国皇帝在此交战,不论谁重伤,都不是小事。
这也是第一次,钟容儿看到秦司衡用上全力,两人不到片刻已过了百招,刀剑相撞之声几乎不绝,她紧张地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觉眼花缭乱,可她不懂武,自然难看出谁更占优势。
钟盛却不由得赞叹,“不曾想皇上武艺竟这般好。”
无影看了下身旁的女子,低声接了一句,“可惜爷身上有伤,此战只能速战速决,若是被乌尔单发觉,只怕......”
钟容儿目光果然一变,握紧缰绳的手都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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