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长安居,大不易。”
如今“汴梁居,更不易。”
府邸深处坐落一处六椽楼屋,前间安置春台,桌凳等物,后间铺着卧房,贴里安置一张棱花大床,侧首放个衣架,一张漆金桌子,放着锡灯台,正壁挂着一副仕女图,下首几盏青瓶扦插寒月梅花,散发淡淡清香。
“姑娘,你听说了吗?今日前院来了个书生打扮的人儿,说是甚么主君故交子侄?怕是来府中赚个三五十钱。”
房间中,只见一女子背着身影,纤手轻挑,收拾瓶中梅花,朱唇轻启说道,“或许那人不过是一时落魄而已,饶让他些个又能如何。”
等到女子转身,才看的清楚。乌云掩映下一双明眸好似珠玉,眉若嫩绿,肤若凝脂不染尘世,纤腰婀娜,一身衫衣,清幽出世,好似画中仙女。
“还是姑娘心善,菩萨心肠。”屋中丫鬟明湘接着开口说道,“那人年纪倒也不大,十五六的模样,生的也是眉清目秀,想必应该是娘子所言,这寒冬腊月,怕是走投无路才来府上。”
前厅书房,里挂书柜,前置细腿桌案,文房四宝陈列,旁置古琴一张,香炉之中沉香弥漫。
“往来千里路常在,聚散十年人不同。”书房罗汉床上,沈宿手握一老旧书袋,不胜唏嘘的叹道。“这书袋当年临别赠与子音的,没想到这一别,恍然十数载,已经是生死之隔。”
与此同时坐在下首的李辰,细细打量这个父亲口中的刎颈之交。
浓眉皓齿,三牙掩口髭须,三十七八的年纪,身穿绣袍,外搭青纱长衫,倒也是一副儒雅打扮。
“当年我和令尊在扬州求学,若不是子音慷慨相助,恐怕我早就饿死街头。”回顾往事,沈宿心中颇有些戚戚然。
“三郎,想必在东京城内举目无亲,春闱就在眼前,不如就在府中先将且住下,勤加温习,别事过了春闱再说。”沈宿开口说道。
“那晚辈就多谢伯父,不胜叨扰了。”李辰倒也没有推辞,如今囊中羞涩,住下也好。
“三郎说的甚话,那便安心住下”沈宿颇为关心问道,“这次科举,三郎准备如何。”
“诗赋,策论倒也做了几篇。”李辰应道,“却不知考官喜好,心中也没甚底气。”
“近几日朝中传闻,官家有意让晏相公主持本次春闱。”沈宿沉声说道,“晏相公才学渊博,我这有几篇晏相公文章,你可仔细讨究一番。”
沈宿回顾起自己往日坎坷,接着叹道,“世人尽知‘满朝朱紫贵,皆是读书人。’可谁又知科举之难,堪比登天,这大宋万千学子,到了最后又能有多少人传胪唱榜,赐宴琼林。”
突然之间,李辰似是想起什么,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开口说道,“伯父,另有家父临终亲笔书信一封,望请您过目。”
“奥。”沈宿心中一奇,接过书信,随着时间流逝,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许久,沈宿凝重的表情略有些舒缓,沉默片刻问道,“三郎可曾看过信中内容。”
“此信乃家父写于伯父,未曾看过。”沈宿虽然嘴中如此说道,但早已明了。
自己此番入京除了春闱之外,便是信中所言自己和沈家的亲事。
“三郎这一路颠簸,想来也该疲倦,先去换了衣物,休息片刻。”说着沈宿唤来下人,收拾出来间厢房。
看了书信之后,李辰观那沈宿似心中有事,言语中已有驱客之意。
沈宿也不是无趣之人,直接作揖拜别,随着下人暂去厢房安息,留下沈宿在独自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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