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多了,冷不丁的便会传进凤仪殿里。
今日早朝刚结束,云摘便从外面气呼呼的走进了殿里,眼眶红红的,手还不停地扯着手绢。
兰轻在一旁瞧着,有心安慰,却又不知她因何事如此,当下笑道,“你快些放过手绢罢,它可有些无辜,这又是谁招你了?”
云摘一听,泪水便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下,话都说不利索了,“咱们……咱们殿下也太可怜了些。”
兰轻一听,沉了脸,将她拉到了外面去,站在廊下,“你小声些,殿下还在睡着呢,又怎么了?”
“兆喜公公身边的小顺子说,今日早朝又有人在朝堂上提议陛下废后。”
兰轻哑然失笑,放开她的手,“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要紧的,不是已有好几次了吗,你怎还这般大惊小怪。”
云摘看到兰轻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撅了嘴,高声道,“这次不一样。”
兰轻抬了帘子,正欲回屋,眉眼未抬,笑道,“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次是丞相提议的。”
兰轻的手微微一顿,住了脚步,扭头看着云摘哭的发红的眼睛,蹙了眉头,“是吗?”
“小顺子说,丞相今日提了此事,陛下当场并未反驳丞相,只说了句此事容后再议。”
容后再议是什么意思?在云摘看来,容后再议便是此事有商量的余地,说不定哪日自家主子就被皇帝给废了,打入冷宫。
如今主子已再无人可傍身,她尚且年轻,往后几十年都要在冷宫中度过,这可如何是好?
兰轻唇角浮上了笑容,“丞相如今是什么身份?陛下自然不好在百官面前下了他的面子,现时咱们主子还是皇后,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云摘拿了手绢拭去脸上的泪水,啜泣道,“要是有楚将军在,谁敢这么欺负咱们主子?”
兰轻听到她口中的三个字,眸光一暗,浮了些悲伤,然后又迅速恢复了原样,对着云摘无奈道,“快去备膳吧,一会儿陛下就要来了,我去服侍殿下更衣,把眼泪擦干净,可别让别人瞧出些什么来。”
云摘只得擦干净眼泪,点了头,离开往御膳房去了。
兰轻进了殿内,扑面的凉意袭来,让她瞬间清爽了许多,方才在廊下站着都觉着有些热。
楚梓兮最怕酷暑,于是这凤仪殿里的冰块夏天就不曾断过。
昨日夜里送冰的小太监不知因何事耽误了,楚梓兮酷热难忍,竟到寅时才睡着,所以今日起的就有些晚了。
兰轻往内殿走去,掀开了素色暗织榴花带子纱帐,走到床前,将明黄色的帐子拉了起来,瞧着里面的人熟睡的容颜,唇角带笑。
她又想起方才云摘说的话,若真要废后,兰轻应该会欢天喜地的想要放一挂鞭炮庆祝一下。
这些日子,楚梓兮是怎么过来的,兰轻最是清楚。
她日日面对着皇帝,强颜欢笑,甚至还要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每每沐浴或者更衣,兰轻总能看到主子身上那些皇帝肆意妄为的痕迹。
她的主子,在这地狱般的折磨下,早已心如死灰,日渐消瘦,郁郁寡欢。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几下,似有悠悠转醒的迹象,兰轻掩下眼里的哀伤,唇角抬了笑容,“殿下,殿下……”
楚梓兮听到这声轻唤,慢慢睁开了双眼,然后慵懒的撑起了身子,她的手压到了纱衣的袖子,身上的薄纱慢慢滑落,雪白的脖颈上,落着几个青紫的吻痕。
兰轻瞧见这痕迹,别过脸去。
她打了个哈欠,葱白的手慢悠悠的将滑落的衣服拉了上来,起身,赤脚踩到地上,“几时了?”
兰轻将帐子收到两边去,“马上就要用午膳了。”
楚梓兮又走了几步,脚步有些虚浮,她还有些困意,昨日歇的实在是晚,“陛下今天来吗?”
她问完了这句话,瞧见脚边的美人榻,又趴了上去。
兰轻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奴婢先去传人伺候殿下洗漱。”
楚梓兮没有回应,想着反正还有一会儿,便又昏睡了过去。
不多时,外殿传来了脚步声,半梦半醒间,楚梓兮只觉着有人走了进来,她想睁开眼,可眼皮实在是沉重,似乎被黏上了一般。
元郇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他的皇后趴在美人榻上,身上穿着藕色的亵衣,外罩一层薄纱寝衣,露着一大片雪白的后背。
这一幕极为香艳,元郇看着那片雪白的后背,就想起他指腹下的触感,娇嫩滑腻。
他走到美人榻旁,抬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后背,如愿以偿的看到她的身体在他指下微微颤抖。
楚梓兮这下清醒了,在贵妃榻上翻了个身,迎面便看到元郇压下来的脸。
她微微一怔,伸了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唇角献上媚笑,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惑人的媚意,“陛下怎么来了?”
瞧着她的模样,元郇低低一笑,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明黄色的帐子又一次放下。
兰轻带着人再进来的时候,听到殿里的声音,顿时羞了脸,慌忙摒退了众人,将殿门牢牢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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