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哪里话,孙寿本来就打算将我送进宫,我的命运早已身不由己。”
梁猛的唇边漾起个苦涩的笑容,汉代女子,即便出身名门,也一样做不了自己的主。
这是时代决定的,哪怕刘志作为帝王也无可奈何。
正说着,张让过来通报,“陛下,皇后派人召见梁贵人。”
刘志刚想和她一同过去,想起中午梁女莹伤心失望冲出去的情景,又停住了脚步。
算了,他就不过去刺激她了,孙寿特地送梁猛进来,不可能就是为了给梁女莹添堵的。
今日她回娘家,孙寿应该设法哄劝过,梁猛暂时不会有事。
“你过去吧,记得态度放软和点儿,皇后脾气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无事,陛下不用操心。”
梁猛宽慰地笑笑,飘然而去。
刘志到底还是放不下,便在西宫等了会儿,听见说二人并未起冲突,这才起驾回德阳殿。
这一日他自觉心累,连永乐宫都没去请安,便直接歇下了。
一连几日,宫中都相安无事,刘志松了口气,梁猛被册封为贵人的日期,就选在了三天之后。
其仪式自然与封后大典无法相比,只是宣了几位皇族贵夫人进宫观礼,孙寿作为梁猛的义母,也在受邀之列。
梁女莹亲自主持了册封典礼,虽然全程面无表情,但其表现还算是中规中矩,并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这倒是让刘志很意外,看来还是孙寿厉害,居然把刁钻任性的梁女莹哄得服服帖帖的。
因为两宫隔得近,他每次过去都是先去长秋宫,然后再去西宫,奇怪的是,梁女莹居然也没哭没闹,只是一到他走的时候,就脸色阴沉得可怕。
大概,过段日子就会没事了吧,梁女莹毕竟也才十六岁嘛,有些吃醋是难免的,自己尽量对她好点就行了。
十多天过去了,那边董班等人的行动进展得很顺利,梁冀对他十分赏识,竟然破天荒封了他为典事。
其他的人也都按计划进了梁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梁冀一党最近宴饮聚会频繁,他还弄了辆超级豪华的车架,涂以金漆,镶嵌着各色宝石,张挂着孔雀羽饰的车盖,上面悬垂着珍珠。
每次梁冀夫妇出游,都由大宛汗血宝马拉车,数十名歌伎敲击钟磬,吹奏笙箫,一路歌声酣畅,招摇过市。
西园刚刚落成,他又开始在郊外大兴土木修筑庄园,取土成山,堆石为涧,仿效东西崤山,人造出深林阴涧,险峻幽深。
如此大张旗鼓,铺陈浪费,朝野上下忌惮其威势,竟然无人敢言语半句。
这日朝议,太尉赵戒突然抛出封奏折,弹劾前太尉李固和杜乔,与反贼刘文和刘鲔勾结,密谋造反之事云云。
此案之前早已了结,刘文等一干人犯也就地处决了,此时忽然翻出来,明显就是要借用个罪名罢了。
一直以来刘志对他的种种猖狂行为,都采取了忍让,但这次他却觉得忍无可忍了。
胸口憋着一团火,烧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发烫。
李固和杜乔都已经被罢免,他却依然不放心,必欲斩草除根。
“谋逆是重罪,赵太尉可有确实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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