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可能,不是吗?你家传如此,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当初可以爬上我的床,自然也可以爬上别人的床?就连我身边的朝阳都敢招惹,我是真不知道你还会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墨染瞪圆了眼睛,连生气都忘记了,只是哆哆嗦嗦伸出手指指着他,满脸震惊:“你想说我故意讹你?”
“难道不是吗?”九爷一脸默然。“说吧,到底想要多少钱?今天我们就做个了结,也不枉你陪我睡了这么久。”
“傅朝暮,你就是一个混蛋!”墨染腾的站起,声音从齿缝间一字一句挤出来:“我墨染就是死了,也不会跟你要一分钱。至于孩子,当然不可能是你的。你且放宽心,从今日起,我决计不会与你,与傅家再有任何瓜葛。”
“好,这是你说的。”
墨染再不屑说一句话,一摔门离开,珠帘疯狂的舞动,一如她此刻的心情。街上积雪未化,满面泪痕结出了冰晶,她随手抹了一把,只觉得尖锐的疼痛。后面小蝶急匆匆追了上来,忙不迭地将她扶上马车。
厚厚的棉布帘子落下,她不知想起什么,叫小蝶嘱了车夫,转去袁家。小蝶一脸错愕,却见她惨白着脸,狼狈的样子,不敢多问,只是催促车夫转去袁家。
袁荣得知墨染到了西侧门,有些诧异,但还是快步出来相应。墨染隔了帘子只说不进门,只说有几句话问了便走,袁荣不知何意,只得点头允诺,墨染早已整理好妆容,带好兜帽下得车来。
西侧门偏僻,四下里无人,两人远远地离了马车,相对而立。
“什么事,这样着急?”
“铺子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正要去找你,父亲那边没有大问题,只是价格还需要商量一下。”
墨染心下冷笑,果然还是想再捞一把。“多少?”
“你报价格的七成。”袁荣犹豫着说道。
“你当初说愿意迎我进你家做侧室,还当不当得真?”
袁荣不解:“你这是何意?”
“只问你还做不做数?”
“当然。”
“好,你三日内去下聘礼,我便将墨家铺子以市价的七成卖于你,但还是那个条件,一应伙计必得全部接过去。”
袁荣盯着她,许久露出一丝笑容:“好!”
墨染微笑,兜了一圈,到底还是回到原点。也不知道父亲九泉之下,是否可以瞑目,她浑身无力,只觉得一身力气已经散去。做不动了,实在是做不动了,什么冤仇愤恨,且抛到脑后,暂且休息一下吧。
袁荣果不食言,也不知道是早就准备好,还是动用了什么关系。不出三日,流水般的聘礼便抬进了墨家大院儿,一路上敲锣打鼓,以至于惊动了整个京城。有那多事的跑去堵了九爷大门,想要瞧瞧被撬了墙角的九爷是何表情,却不知他竟大大方方叫管家封了一份厚礼过去,宣称恭喜二位佳人得此良缘。
这一番操作倒是堵了不少人的嘴,让等着瞧笑话的人晒晒而归。相反,袁家倒是真的喜气洋洋,大张旗鼓地接手所有墨家铺子,更换招牌,替换柜台上的货品,推出新品,重新开张。
袁家本就是制饰大家,如今融合了以创新著称的墨家技艺,越发锦上添花,生意火爆。
有人欢喜有人愁,自有那眼红之人去官府告状,说袁家原汤端了墨家铺子便开张,有违圣意。却被衙役哄了出来,只说封的是墨家铺子,不是袁家铺子,至于易手开张原不是官府管的侍寝。
“呸,什么贱人,当初的杀父之仇都能忍了,竟然嫁做仇家,还是去做侧室。”这话传到二娘姜回烟耳朵里,她是气不打一处来,早就在屋里把墨染从里到外都诅咒了一个遍。
“别骂了,有用吗?钱都在人家手里攥着,想要养老钱,还不是要巴巴儿地去捧臭脚。”墨烟听得耳朵起茧子,撂开手里秀到一半的香包,朝母亲说道。
“你好,你当初不是胸有成竹。”
“哼,这不是正好。”墨烟笑眯眯,显得心情极好。
“好什么好?家产转眼就被她卖掉了,我们以后喝西北风去,你还笑得出来。“
“母亲,要么说你短视。她自会给咱们留足银钱宅院,你且等着好信便是了。等哪一日我嫁入傅府,你便只等享福吧。父亲早就去了,何必因为死去的人难为活着的人,墨染嫁去袁家,也省得我再算计,九爷也好彻底死了心,我便行事也能轻松些。”
“你却有把握?傅朝阳那边可靠麼?他家那死老太婆既不允许墨染进门,怎么可能真同意你进门?别不是骗你的吧。”
“我与墨染怎可相提并论,她不过是不知廉耻的贱妇,早早贴上去,老夫人自是瞧不上。如今只要踢开她,因着那一罐金创药的旧情在,他就不会不理我,只要九爷铁了心,什么事不能成?”墨烟不置可否,不屑地说:“其实前两次九爷来家里,肯背着姐姐与我说话,就是因着这份旧情?我故意露出挂在颈上的红玛瑙金丝护身符。让他疑心墨染只是利用,所以后来朝阳故意将小像遗漏,他才会那样生气。”
“那小像也是你给的?怎么这事我都不知。”
“母亲总是沉不住气,想要夺回家产,大吵大嚷有什么用?必得计议好了,找准时机下手才可。”
“那老太婆找了我一次,让我管好墨染,不要去招惹九爷。我竟不知傅朝阳还找上了你?他怎么会同意与你联手骗他亲哥?”姜回烟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
“彼此彼此罢了。”
“他也想要夺家产?那你还跟他联手?”
“我只要九爷,不跟他联手,怎么能踢开墨染?他以为我不过是为了家产,想要利用我,却不知我不过是借他的手达到目的罢了。蠢货一个,自以为本事了得,竟想取代九爷掌事儿?”
“也是,还有那个墨染,占个嫡出的名头,以为什么都是她的,我呸!”姜回烟狠狠啐道:“就是可惜了这次定制没拿到手,否则铺子只怕是能卖上好价钱。该死的墨染,还以为她真有本事,不过是个窝囊废。”
墨烟冷然一笑,不再多说,重又拿起那香包,继续飞针走线,那上面的绿梅如上枝头,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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