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自太宗皇帝起着令天下近五百处折冲府绘制当地地图藏于兵部,三年一查,大军出行兵部除了授印外还会连同地图一起授予领军元帅,战毕则归还兵部。南境自明懿女帝率军平乱后数十年来未曾有过战事,当年战时的地图自然是不能用的,云清之一行除了清点南境地图外还要额外绘制一份地图以备战时之需。为防止走水,非前线有战事外案牍库酉时落锁且入夜不得掌灯,众人只得辰时入库酉时方出。
云清之与众人绘图之余也询问了一下南境的情况,方知自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南境数个小国逐渐不尊上治,去年岁末贡品亦未曾按时交纳,遂有今上遣耿钺巡视南境之事。
“魏兄你说南境会起战事吗?”云清之一边绘图一边询问身边正核查地图的魏垣。
“这我可不好说,我随巡南境也只是清查军备,军事我可着实不知,军中规矩森严,我怎可随意打听军事。”魏垣指着云清之所画的地图,道:“在这里要加上注释。”
正挂着另一份地图的崔审接口道:“你问他也是白问,依我说南境要是再不知好歹肯定会有一战,当年明帝就不该受其称臣,直接打过去如今就不用这般费心了。”
“啪”的一声程颂德拿着一只卷轴敲在崔审肩上,道:“胡吣什么,明帝德政也是你能拿来说嘴的,没得惹祸上身。去把这张也挂上!”
崔审接过卷轴耸耸肩,嘟囔道:“我哪里说错了嘛!”
程颂德闻言气的拿起另一份卷轴作势要打,崔审急忙抓住卷轴连连叫道:“错了,错了!程兄饶命!这要是弄坏了覃司库非把我打一顿不可。”
云清之和魏垣被崔审滑稽求饶的模样逗笑了,云清之起身道:“程大哥是我起的由头惹得崔大哥胡言乱语,你别怪他。”
程颂德将画轴塞到崔审手里,道:“你这老皮猴子还没人家小的稳重,少说多做,去把这张也挂起来!”
众人正接口说笑崔审是皮猴子时只见何乔急急忙忙跑来,急道:“中书有诏令,覃司库和左司库已经去了兵部司,你们先随我回去。”
程、崔、魏、云四人闻言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何乔回了司库司,崔审最是按捺不住性子,问道:“你可知是什么事?”
“不知,覃司库让我先把你们叫回去,只怕南境有变。”何乔回道。
几人回到司库司覃英与左公明已经在大堂等候,待众人落座才说起诏令一事。
左公明道:“剑南道军备不足为防有变,中书要咱们司库要派一位令史先行携军备前往剑南道。”
覃英又道:“这次不同往常,此次需随军驻扎以便征调粮草,无诏不得回。”
“既如此我愿前往。”崔审头一个跳了出来。
魏垣道:“剑南道我比你熟悉,况且我才从随军巡查回来,我可前去。”
“我可是在益州折冲府当过兵的,这次不如让我去。”何乔也不甘示弱。
三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争论谁更合适前往,云清之起身拱手道:“覃司库、左司库下官有话说。”
崔审三人停下争论,只听云清之道:“下官知道谁最适合前往。”
“哦?那你觉得谁更适合?”左公明疑问道。
云清之侃侃道:“如今已是初夏天气炎热,剑南道山高水远薛令史与程令史年岁较大不宜前往,崔令史刚喜获麟儿,魏令史的夫人也近临盆之期,这怎好教孩儿们长久的见不到父亲?虽说咱们当从军令但此事并非没有人能够代替。”
“所以你觉得何令史最合适前往?”覃英问道。
“不!何令史上有高堂需要侍奉,下官听闻老夫人这几日身体不爽利,岂可让何令史放心远行?所以下官才是那个最适合前往剑南道的人。下官年轻经得起舟车劳顿,亦无高堂妻小,况且南境目前尚未起战事,调配军备等事我也熟练,若起战事中书势必还需调配兵马军备,那时自有各位老成持重主持大局我自当在剑南道等候诸位驰援。”云清之躬身续道:“两位司库要是不嫌弃就让下官去历练历练吧。”
听闻云清之说的头头是道,覃英与左公明对视一眼分别读懂了对方眼神,覃英当即道:“好个能言善辩的小子,什么话都叫你说尽了,我竟不知该如何驳了你,既然如此你便回家收拾行装,后日便随军前往巴陵郡罢。”
崔审还欲争辩被左公明制止了,左公明道:“此次随军你先行一步,我随后会去往山南道襄州,若有变故我会立即与山南道大军前往驰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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