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冲府的将士们马不停蹄的穿过封川镇,行川过镇但凡遇到守卫阻拦云清之就用羌语高喊着“左翊卫办事速速滚开!”若是真有不识趣的胆敢拦路钱多多便一马鞭将他们直接打翻在地。
车马疾行,吕烨等人在马车上被颠簸的头晕脑胀,等下了封川塬便是崎岖山路,云清之命令弃了马车将吕烨等人绑在马背上疾速前进,那四名都护府伤员则被折冲府士兵们用厚毡裹着系在背上轮流携带。
行至傍晚众人方才停下歇息,一路上众人不停的换马疾驰足足累死了二十多匹快马。云清之清点了下剩余的马匹盘算着路程和钱多多商讨着要不要在下一个驿站抢几匹马时,只听廓尔木叫喊道:“夏国的兔崽子把你爷爷放了!阴谋偷袭算什么好汉,有胆子放了爷爷咱们单打独斗!”
云清之走到廓尔木面前冷冷道:“你对我们西羌都护府就不是阴谋偷袭了么?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什么道什么身,你敢绑架我们,哼我们大燕国是不会放过你的!”
“廓尔木统领你应该向你主子学学,安静点我们就不会亏待你的。”
吕烨正在喝着折冲府士兵们喂的水闻言翻了个白眼,怒道:“姓云的,别以为你能笑到最后,等我们的人来了有你好看的!”
云清之噙着嘴角的微笑走到吕烨身边,左手微微舒展,唯有吕烨的视角看到了他掌心的一枚金牌。那是从廓尔木怀里搜到的金色令牌,调动边关三万将士的令符。吕烨脸色微动,云清之收起手掌,道:“有殿下在,我觉得我能够笑到最后。”
众人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再度启程,此时距离黎南渡口还有一天的路程。夜路难行,每隔着五人亮一支火把,云清之在前方领路钱多多在后方压阵,山路上除了哒哒马蹄声外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枯燥的行军令大家有些无精打采,甚至有些士兵骑在马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云清之为了鼓舞士气便问道:“大家都想想看,等我们回到巴陵最想干什么?”
方大犁距离云清之最近,听他这么问接口道:“我要回去好好吃一餐,我要去伙房弄两只大肥鸡吃!”
陈丁随后接道:“我回去一定要去给甲营的人好好说说咱们的英雄事迹!”
“对对对!我非要说上个三天三夜把那群老东西的耳朵里说出茧子来!”
“我要去巴陵城的酒坊买坛酒,大大的醉一场!痛快!”
“我要写信回家告诉家人,报平安!云令史还要劳烦你代笔了。”
“好说好说,要是你们想写家书每个人我都帮忙。”
“太好了!”
“云令史你就是我们巴陵折冲府的福星。”
“云令史明明是文曲星,人家可是探花郎。”
钱多多忍不住啐道:“你们就会给阿清拍马屁,带高帽!”
其他士兵立刻接口道:“钱校尉你别生气,你在我们心里那就是武曲星。”
“呸!你上次还说纪都尉是武曲星呢!”
“马屁精!”
大家说说笑笑顿时困意全消,谈天说地,只说得天露鱼白晨光破晓。
方大犁指着前方的一座山,兴奋道:“过了前面那座山就是黎南渡口了!”
钱多多打量了下周围环境命令所有人弓箭弩机全部备好,又喊方大犁和杨福等人保护好云清之,自己也握着弓做好准备。不是自己多心,而是这种两面环山的地形实在是太容易被夹击了,一日一夜敌军都没有追来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云清之也清楚钱多多的心思,当即命人拔刀横颈架在吕烨等人的脖子上。四人被堵着嘴巴不住的挣扎,云清之喝道:“你们四个最好乖一点,否则误伤了你们那就怨不得我们了!”
四人闻言安静了一些,云清之也执着弓箭敏锐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两山之间的夹道旁密林杂草丛生,这是一处绝佳的伏击点。钱多多曾和云清之商讨过退路时就对这段路十分担忧,每一位折冲府的士兵们都穿有从都护府里搜来的甲胄,护盾弓箭齐备,饶是如此钱多多也是十分忧心。忽而云清之胯下的玄风一声嘶鸣后静止不动,队伍也随之停了下来。
“嗖”“嗖”两道破空之声后伴随着两根白羽箭跌落在地所有士兵分工明确的展开阵势,护盾架起护着马队。钱多多顺着自己刚才射落的那支箭的方向看去只见林深幽暗,不能明辨敌人。刚才那箭是要置云清之于死地,若是刚才被他们得手势必己方会陷入短暂混乱,敌方肯定会借此时机乱箭急发浑水摸鱼。
“暗处的朋友们你们要是敢再射一箭我定让你们主子身首异处!”云清之说着弯弓搭箭瞄准着刚才那支白羽箭射来的方位。
“把吕烨嘴里的布解开!”云清之小声吩咐着杨福。
吕烨终于能说话了,忙不迭的喊道:“郎翰你给我退下!不准妄动!听到没有?不准妄动!”
林中寂静无声,无人回应。云清之带着队伍继续缓缓前行,这段夹道大概二十来里,出了夹道再行百余里左右就能到黎南码头。众人缓缓走出了两山夹道前方是依山势修出的小路,云清之立刻吩咐众人纵马疾驰,行出不足二里路就听到身后呼嚎着跟来一队人马。
云清之对扣着孙关一的士兵喊道:“朱四哥你断后趁势把孙关一丢下去!”
被唤做朱四的士兵依言放慢了速度,待到和垫后的钱多多速度一致时将马上的孙关一顺手抛下,身后紧跟的队伍见前方抛下一人顿时慢了速度,待看清那人不是吕烨时又继续带兵去追赶。
又行了二十里云清之再度喊道:“吴平大哥,把袁英丢下!”
“好。”吴平像朱四一样将袁英抛在路中间。
身后的追兵被阻不了多远距离,只要越过前面的一处小山岗就能远远看见黎南码头,云清之掏出一支信号烟火在队伍跨越山岗时射向空中,很快空中就出现了另一支信号烟火回应。
“赵帅在等着我们了,陈大哥把廓尔木丢下!”
“是!”
随着廓尔木被抛下,云清之一行已经能看见远处码头扬着风帆的船只了,随着离江边越来越近身后的追兵也步步紧逼。
“你们带着吕烨上船!”云清之说完便放慢速度落到队尾与钱多多汇合,“多多,拖他们一下!”
钱多多兴奋道:“好!兄弟们看看咱们谁的箭法更好!”
随着钱多多殿后的十名士兵纷纷应和弯弓搭箭反身射向紧跟而来的燕国队伍,射杀了七八名燕国士兵,敌方领将郎翰怒不可遏,叫喊道:“给我射杀那群夏国人!”
一阵箭雨袭来,钱多多等人忙用护盾抵挡可还是有几支箭射中了马匹,伤马负痛奔的癫狂起来。云清之急喊道:“都控制好马匹!负伤的先走!多多!射人先射马!”云清之说完弯弓就是一箭直射中敌方的一匹马,那匹马被云清之一箭封喉顿时倒了下去,这一倒下累及后方紧追的人员马匹,顿时人仰马翻。钱多多和几名士兵立刻同云清之一样改射敌方马匹,此法果然奏效。
郎翰大叫道:“不准停下!直接追!”
追兵们听从号令直接踏着那些摔倒的人马直追而来,可怜那些摔倒的人被踩踏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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