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宴会之后,又开了整整一天的大会,对有功之臣予以褒奖。这是隆威郡王府的第一次表彰年会,所以褒奖范围包括了昭武十六年。
沈洛、沈青、石勇、侯辛、沈冰、石猛、石敢、石威、马南、许田、马侃等二百余人获得了一级忠诚勋章,以表彰他们自上京城起的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每人获得十个光荣积分,另有奖金一千两。
此勋章一并追赠已阵亡的许戈等三百余人,另发放一千两的追思金。
沈洛另外获得终身荣耀勋章,并赐‘见王不拜’荣誉,以表彰他在秦雷归国过程中的巨大贡献。另赠与一百个光荣积分,以及奖金十万两。
严格讲,他并不是秦雷府上的属员,但秦雷仍旧给他一个政务寺荣誉寺卿的身份,享有参赞政务并与馆陶同薪的权利。沈洛欣然笑纳了勋章和积分,但奖金和‘见王不拜’的荣誉他坚辞不受,秦雷只好作罢。
张谏之获得卓越服务勋章,以表彰他在王府草创期间的呕心沥血、披荆斩棘,为王府建立做出的巨大贡献。并授予五十个光荣积分,奖金一万两白银。
秦奇、薛乃营、胥千山、皇甫战文、杨文宇、沈冰、沈青、石勇、侯辛、石敢、许田、石威等十二人获得优异服务勋章,以表彰他们在各自领域对王府作出的重大贡献,并授予十个光荣积分,奖金一千两。
石猛、马南、许伟、沈乞等一百七十余人,获得忠诚服务勋章,以表彰他们在各自领域对王府作出的贡献,并授予五个光荣积分,奖金五百两。
另有五百余人获得特大嘉奖一次,以表彰他们在南方战事中的卓越表现,两个光荣积分的加成,奖金二百两。在南方战事中牺牲的三百余人,同样获此嘉奖,并在抚恤之外另有五百两的追思金。
两千余人获得集体重大嘉奖一次,以表彰他们在各自岗位上的优秀表现,一个光荣积分的加成,奖金一百两。
其余人等皆获得集体嘉奖一次,半个光荣积分加成,当月薪金翻倍……腊月可是双薪月啊。
总之皆大欢喜,所有人都得到了奖赏,虽然差别很大,但即使档次最低的集体嘉奖,也是非常丰厚的。而且人家获得更高奖赏的,都有过硬的获奖理由,别人除了羡慕,也说不出什么怪话来。
腊月二十五一早,众人纷纷辞别王爷,北上的北上、南下的南下,欢欢喜喜回家过年去了。
留下三千兵士驻守,秦雷也带着一种心腹手下,离了这奋斗三个月的京山营。
队伍先拐到温泉宫,永福经过云裳的一段调养,身子已经渐渐有了元气,便跟着秦雷一道回了中都。
到京里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先进宫把太后皇帝瑾妃娘娘挨个拜一遍,待要把永福往华林苑送时,却被瑾妃留住,要她在瑾瑜宫一道过年。
待回到清河园,已经是二十七的晚上了。在家歇了一天,半夜便爬起来,迷迷糊糊钻进轿子里,去接受那一年一度的祭祖折磨。去年天暖风小还好些,今年却是二十年一遇的寒冬,一群龙子龙孙在皇帝陛下的亲领下,顶着刀子似的西北风,哆哆嗦嗦的八个山头转下来,许多人的鼻涕都冻成冰凌子了。
再回到宫中已经是亥时,强撑着在皇承殿里请了列祖列宗回宫过年,众人才各自回府。
饶是秦雷经过一次,又早有准备,仍然被折腾的半天没缓过劲来,直到三十下午才被窗外的爆竹声吵醒,从被窝里钻出来。
在边上安静做活的若兰,赶紧放下手中针线,过来伺候他穿衣。秦雷奇怪道:“不是前天夜里就跟你说了,等过完年再回来吗?”
若兰捂嘴轻笑道:“昨天回家看了,家里现在过得比地主还阔气,奴婢心里也就放下了。”说着娇羞的看秦雷一眼,轻声道:“担心爷一个人心里冷清的慌,奴婢就回来了。”
秦雷感动的一笑,伸臂将若兰揽到怀里,紧紧地抱了下,柔声道:“你真是我知冷知热的心头肉啊。”去年过年时,秦雷的情绪十分低落,若兰猜到怕是因为孤单所致,所以才有此言。
温存一阵子,秦雷微笑道:“待会我去宫里参加辞旧宴,你先去石猛家里待着,给庄蝶儿帮把手,等我回来与你们汇合。”今年王府的辞旧宴设在了石猛家,却也是别无选择,谁让清河园冷冷清清、不宜人居,而别人都没成家呢?
若兰乖巧的点点头,伺候秦雷穿好样式繁复的礼服,再用过膳,冬季日短,天色便已经擦黑,石敢带着卫士早在外面等候,接上秦雷便往大内赶去。清河园离着皇宫还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不得不早些上路。因着是入宫,秦雷便喊上府里的总管黄召一道上路,经过一年的摔打,黄召也更沉稳成熟了。
秦雷让一边伺候的黄召打开窗户,把一路上的爆竹声声,欢声笑语放进来,闻着微微刺鼻的爆仗味道,他的表情竟有些陶醉。
石敢轻声问道:“这味好闻吗?”
秦雷嘴角微微扯动,轻笑道:“年味,你说好不好闻?”说着有些感慨道:“不一样了,确实不一样了。”
石敢只好继续问道:“什么不一样啊?”
秦雷双目微眯,喃喃道:“去年的今天,那时还是泗水跟着我,也是往宫里参加辞旧宴,当时心里百味杂陈,可就没有一点过年的感觉,着实不是个滋味。”
石敢笑道:“去年咱们形势多差?被挤兑的连个立足的地儿都没有,谁也不买咱们的账,当然不是滋味了。”
秦雷微微笑着摇头,却不反驳石敢的话。石敢理解的不能算错,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归属感,他已经很少去想原本的世界了。作为一个光棍孤儿,更容易接受现在的身份。
在这个世界里,他有了爹娘,虽然都不太亲;有了奶奶,虽然有些摸不透;有了外公一家,虽然过于亲;有了一帮子兄弟姐妹,虽然关系都很奇怪;有了几位红颜知己,虽然这是他的一大烦恼源泉;有了一干忠心耿耿的手下,虽然……好吧,没有虽然,他们都是无可挑剔的。
两年下来,原本世界的印记已经几乎消失殆尽。现在的秦雷,无论从内到外,都算是彻彻底底的大秦郡王了。
穿过热闹非凡的南北城,马车便开到了皇城前。守卫的御林军一见那黑虎头王徽,忙不迭的打开左侧安天门,将威隆郡王殿下迎了进去。
马车在太极殿后停下,一干小太监赶紧上来巴结,满口子吉利话,乐得秦雷哈哈笑着,甩手一把红包撒出去,大笑道:“同喜同喜。”
“粗俗!”秦雷刚要迈步下车,便听到一个轻蔑的字眼随着北风飘了过来。黑衣卫们顿时火冒三丈,顺着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四品文官礼服的青年,正一脸不屑的从边上经过。
黑衣卫便要上前拿人,被秦雷轻声喝止道:“今儿什么日子?”黑衣卫这才怏怏退下。大年三十讲究一团和气,来年才能升官发财,秦雷现在也很讲究这个。
而那些小太监们,虽然一个个气鼓鼓的,却不敢上前讨个说法。大秦接受唐亡的教训,对太监约束极严,别说对面是个胸绣獬豸的四品御史,就是一般的七品小官,他们也是不敢顶撞的,否则便会被当成‘骄横不法’,至少要吃四十棍子。
那青年见自己一人压倒秦雷这边几十人,不由暗自得意,甩甩袖子便来到了秦雷面前,拱手道:“下官参见王爷,咱们终于又见面了。”礼数虽然周全,却没有一丝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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