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恨铁不成钢,拿出挂号单:“不是我说你,发烧那么严重了,让张医生来就好了,你非要出来吹风。”张医生就是楚家的家庭医生。
楚宴神情淡淡的,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我们是几号?”
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发小无奈:“二十几号,前面还有二十几个人。”不要家庭医生就算了,非要来这间医院,去楚家的医院都不用挂号,现在排到他们,楚宴得烧死不可。
察觉到发小的不赞同,楚宴笑了笑:“我已经好多了,既然那么多人,就不看了,回去吧。”他说完抬腿就走。
“哎,还真走?”发小一脸懵逼,咋啦,他说错什么了?惹这位太子爷生气了?说走就走,这病还治不治啦。
太子爷楚宴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管后边的人怎么想,直接走出门,找到家里的车,打开车门就进去了。
一系列操作让发小目瞪口呆,楚宴是来医院观光旅游的吧,也看不出来这是高烧到三十九度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嘀嘀——”车喇叭响了几声,司机探出头来:“请齐少爷上车,张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齐少爷慢吞吞上了车,瞄了几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太子爷,得,人家太子爷苍白着脸,望着窗外装病弱呢。
“太子爷,你现在真的不烧了?”齐景作为楚宴的发小还是知道他的,楚宴在外是谦谦君子,只有在他们几个玩得好的兄弟面前才有所表露。
就是一个爱折腾别人的主,可能是因为从小走丢了,楚家一直对他有所亏欠,加上他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被找回来后,简直就是全家的团宠。
从小经历得多,自然也不可能是个傻白甜了,楚宴表面无欲无求、温温和和的,和人相处却十分有距离感。
平时越难受越爱折腾别人,但是肯定不会折腾自己。
楚宴不清楚自家发小心里怎么挤兑他,他苍白着脸笑了笑,“真的好多了。”没有逞强。
齐景也看不出来他撒谎没撒谎,只得点点头:“没事就好,这几天还是让张医生帮你看看,学校那边我们帮你请假,也不知道你这每个春天和冬天都要难受几天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说是春冬才发作,其实是春冬的时候发作比较频繁,平时生病了也会有反应,如这次发烧了,也会头疼,而现在才是暑假。
楚宴倚在座椅上,目光飘向窗外,耳边是齐景念念叨叨的声音,思绪却已经顺着夜色走远。
他这个病,走丢回来就有了,家里人以为是被人贩子虐待,加上待在孤儿院长期营养造成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从他记事起来,这病就如影随形。
而且,他走丢的时候才刚刚会走路,那时候可能痛楚还不强烈,可以确定的是,这病和营养或者受虐没有关系,只是有些原因不便言说。
车窗晃过路灯和车灯,楚宴目光沉沉,不知道茫茫人海,是哪辆车载着月光,奔向远方。
注意到楚宴不对劲的是齐景,“怎么了?窗外有什么?”他发现楚宴情绪不稳定是看对方的眼神,怎么说呢,感觉有些虚无,生无可恋的感觉。
楚宴回头看了一眼发小,发现对方紧张得不得了,他不由得笑了笑,眼底依旧黑沉沉的:“窗外有光。”笑容是代表,我没事,让我静一静。
齐景揉揉额角,发现太子爷的病真的越来越重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他和楚宴走得比较近也是这几年,开始阿宴回来时倒是没怎么接触,虽说没怎么接触,大概猜得到他在外流浪的日子不好过,回来后楚家便对他百般疼爱。
所以下个结论,太子爷怎么总会有这种生无可恋的眼神呢?至少有亲人和朋友的牵绊吧。
“这几天好一些后用不用出去走走?”齐景想了想,提出建议,说不定约他出来走走对病情也有帮助。
楚家在早几年也发现楚宴的心理疾病,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症状,楚宴太会掩饰了,只有偶尔表现出来的一星半点痕迹,还好楚家对失而复得的孩子很上心,一早就察觉了,否则只有出了事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提出让楚宴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楚宴只说他没有那方面障碍,也没有必要去。
楚家人急的不得了,在他面前也惯是会装,愣是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悄咪咪对他更加关注。
太子爷不想去看心理医生,楚家只好给独来独往的小阿宴找玩伴了,齐家、李家、白家、赵家都有几个适龄的孩子,最后在这几家都选了一个。
其实和古代的皇子伴读和差不多,这几家都依附于楚家,加上楚家在帝都是三大家族之一,家里有孩子去当玩伴他们几家只觉荣幸,别的家族羡慕都羡慕不来。
齐景也是这个时候和楚宴有了来往,成为他的玩伴之一,因为楚宴不愿意看心理医生,他们几个玩伴只能多和他出去走走,尽量不让他一个人闷在家里,胡思乱想。
“……”楚宴还在看窗外,没有搭理发小,齐景知道对方这是表示不想去呢,没办法,他叹口气,到时候怎么样都要把人带出去散散心,不然看这架势是真的要看破红尘出家做和尚了。
楚宴不知道齐景想什么,他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也知道只要睡过去就不会难受,但是他还是宁愿疼着,和这十几年来一样,疼痛才能使他清醒,而不愿意沉浮于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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