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绝不能打!
低头看沙盘的晏珩听了这话,眉头一挑,抬头看了过去。
若非瞧见傅仲一脸的认真,他险些以为傅仲在玩笑。
“末将以为不妥!”
傅仲移目看了过去,淡淡道:“哦?晏都督有不同意见?”
“傅首辅也说了,南凉此番是有备而来,眼下若主和,怎保他们不狮子大开口,提一些过分的要求!”晏珩眉目深邃,语调沉重:“再者,若主和,失去的两城,傅首辅将作何打算?拱手相让吗?那城中臣民又将是何结局?”
傅仲眉眼讥诮,并不接晏珩这话,而是看向了户部尚书魏亭邑。
魏亭邑立刻出声道:“这两年天灾不断,连休养生息的时间都没有,户部实在是拨不出银两军资了。”
“皇上,微臣亦主和。”
话落,殿中八成文臣都出言附议。
皇上眉头紧锁,沉默着没说话。
晏珩看的心急。
这国境都被人给破了,这些老学究竟还以为讲讲道理便可解决?!
是他们脑子有问题,还是他脑子不清楚了?
“永安十年时,南凉染指大庸边陲,一鼓作气连夺三城。”
“大庸臣民死伤无数,那个时候也曾有朝臣主和,派了使臣前往。”
“可结果呢?使者的头颅被悬于阵前,大涨南凉军气!”晏珩说着,扫视着主和的朝臣,诘问道:“永安十年的教训,你们还没吃够吗?”
“南凉岂是容你们讲道理的?”
魏亭邑被晏珩看的心里发虚,但瞧见傅仲的眼色,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南凉早已不是兵强将勇,令领国生畏的国家了!”
兵部尚书彭海乔看了眼皇上的神色,而后接了魏亭邑的话,道:“既如此,还求什么和?此番迎战,直捣南凉皇宫!”
魏亭邑一哽。
晏珩同样看了眼皇上的神色,片息眸光一转看向一直未开口的雷正韫,道:“雷大人以为如何?”
永安十年时击退南凉,夺回三城的那位主将便是雷正韫。
南凉扰境,再没有人比雷正韫更有发言权了。
晏珩的话打断了雷正韫的深思,他抬眼看向晏珩。
二人有片息的对视,片息之后各自转开了视线。
先皇在时,京中的京五所,京外的丰州大营全都在雷正韫的手中。
天定帝登基后,雷正韫被疑,大权旁落。
御林军以及京五所便是皇上那个时候交到晏珩手上的。
故而,这些年,晏珩与雷家的关系一直是微妙的。
但在国之危时,晏珩相信雷正韫不会做出糊涂之举!
雷正韫垂下眼,指着失去的两城,音调徐徐道:“这两城之后便是鹰岩关,那儿的守将是万踞,他用兵谨慎老成,冲劲却欠缺些。”
傅仲听他话讲一半,皱眉道:“然后呢?”
“然后?”雷正韫似笑非笑的看向傅仲:“然后万踞一定会死守!”
“不过南凉军气正盛,必然强攻,就不知万踞能苦守几日了。”
晏珩接着道:“一旦鹰岩关破,南凉便可长驱直下。”他的手指在沙盘上一一指过:“一路杀戮,直到老虎岭。”
“距离老虎岭最近的两个卫所可以驰援,或许能扳回些局面。”他说着又轻轻的摇了摇头:“但军心已散,想要彻底的翻盘恐有些难。”
雷正韫惜字如金,看晏珩接话,便不再言,听完后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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