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因着河道窄,大一点的货船都不会走,行的多是京郊村子里小渔民的渔船。”
“这些人整日奔波于糊口,可不认识什么晏都督。”
“所以,这条河道是比大金水河更加隐蔽安全的。”
齐颖忖度着皇上话中的意思,皱眉惊道:“皇上的意思是,晏珩他在声东击西?”
“他真正的出逃路线,是小金水河?!”
皇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依着他对晏珩的了解,他若想要悄无声息的做成一件事情,不难。
但他屡次在大金水河附近留下踪迹,这本身而言,便是一桩大破绽。
以他的机警谨慎,不会这么大意的。
但事无绝对,皇上有此猜测,却还不敢笃定。
“通船之日本就是个不小的热闹日子,当日聚集在大金水河码头的人肯定很多,往来的船只也繁密。”
“所以工部早就请旨,要请京五所的人前去巡逻、维持秩序,以防止发生骚乱。”
“而京五所上下,谁人不识晏珩?”
“所以,就算晏珩他身怀绝技,神通广大,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金水河。”
齐颖听完皇上的话,深觉有理。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还要让傅仲去大金水河布防?”
“你以为傅仲他猜不到?”皇上冷笑道:“且看着吧,有好戏。”
皇上眼中的阴鸷,莫名的让齐颖不敢再多问。
但想到皇上提起的私金藏在大金水河里的话,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私金...?”
皇上又看了眼舆图,沉声道:“先抓到晏珩,等大金水河的热闹散了些,再着手下河挖金。”
齐颖颔首应是。
这边傅仲出宫后便径直去了京五所统衙,找到了统领吴翎。
这朝上不知从何时开始,文臣武将之间犹如被划下了一条鸿沟,泾渭分明。
吴翎看到傅仲,心中是惊讶的。
这究竟出了什么大事,竟让傲慢的傅仲屈身来到他这京五所统衙?
心中如此想着,但面上却不显,他含笑上前,恭敬的揖手道:“不知傅首辅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实在是惶恐。”
傅仲可没从他脸上看出半分的惶恐来。
但正事要紧,傅仲也并不计较这些。
笑着摆了摆手,道:“吴统领言重了。”说话间已到了吴翎身前,握住了他抱拳的手,拉着他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说道:“咱们一朝为同僚,齐心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办事,何来惶恐不惶恐的话。”
吴翎是个粗糙武将,最是受不了文臣的这股子墨迹劲儿。
此刻他的手被傅仲攥着,膈应的鸡皮疙瘩都窜出来了。
可瞧着傅仲一脸真挚的模样,他又不好把手抽出来,只得强忍着。
且他自认为没有修得那些个酸言绉语的本领,自知短处,便不会自取其辱了。
故而省去了寒暄,直接问道:“那不知傅首辅今日来,是有什么吩咐?”
傅仲心中也着急,听言凑近了他些,压低了声音道:“本官今日来,是皇上有口谕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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