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啊!”玖儿编了个谎,“我爷爷是大夫,学过几招针灸手艺。”其实她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学武练气息的时候,总有些姑娘用差了气,也有身体抽搐或吐血吐白沫的,徐姑便教过她们一些急救的法子。她今日看彤雯的抽搐的样子有些像,便大胆试了试。
说话间这一掐一封,及时就见效了,彤雯慢慢平静下来,身子也不再抽搐。玖儿提着的心略略放下来,她正色对着秦婆子说,“秦妈,她刚才若是抽风没止住,只怕这会儿就已经见了阎王爷。您这才来几天,要是闹出人命,上面怪下来咱们谁都担当不起,您说呢?”
秦婆子的马脸上掠过一丝不安,玖儿的话正中下怀,她眼下初来乍到,也怕闹出大事故。她冷冷的吩咐玖儿,“你,抬她回屋去躺着。”
“好。”玖儿抱着面色苍白的彤雯有些不安,又问到,“要不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也不知她是什么原因突然的晕倒...”
“请大夫?”秦婆子拉长了脸怒骂,“请大夫不要银子啦?还不从我们共同的月银里扣?谁没个头痛脑热的?让她今儿休息半日已是格外开恩了。你不说你爷爷是大夫么?你去院子里扒几根草,煮碗热汤水给她喝不就医好了吗?”
玖儿对这无知的蠢婆子已没有半句话想说,她只好抱起彤雯去到里间丫头们的房里躺下,又去厨房悄悄找厨役塞了十文钱,给她要了一碗热热的红糖姜水。
被玖儿灌了些热姜水后,彤雯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原来她从小身体就弱,遇到刺激便有抽风的毛病,吓倒了不少人,她家里人更嫌她是个累赘,几年前便卖进了王爷府做粗使丫头。起先李妈管大家时倒也正常,突然上马了秦婆子,安排的活计比往日繁重得多,这才晕倒了。
玖儿陪她说了会儿话,便嘱咐她好生休息,为了避免秦婆子找她麻烦,更是把彤雯那份活儿也一起做了,直忙到天黑才做完。
第二天清晨,又是天还黑漆漆的寅时过半,秦婆子便拿着长杆催促姑娘们起床做活儿了。
“喂,你聋啦,叫半天都没个响呢?”秦婆子冲角落里蜷缩的彤雯使劲打了几杆子,却不见她如其他姑娘般起身,于是冲上前去,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大声的骂道,“懒货,还装睡呢?皮还挺厚实,打不疼你是吧?”
被子下彤雯的脸烧得红红的。
秦婆子一愣,探手一摸她额头立刻缩了回来,大声叫嚷着,“哎哟,作死的懒丫头,怎么发起烧来?”
玖儿急忙扑过去一摸,果然,彤雯的额头滚烫。
“玖儿,我全身没力...起不来...”彤雯含着泪又朝秦婆子说,“秦妈,能再让我...休息一天吗?”
“秦妈,必须得给她找大夫看看。”玖儿心里着急。过去岚苑的姑娘们都身强体壮,偶尔有个伤风感冒的,都被陶姑熬的几服药给治好了,在她印象中,似乎只有白鸳有这样烧得滚烫的时候,那次便是请了大夫才好的。
“滚一边儿去,轮不到你说话。”秦婆子一把推开了玖儿。又指着旁边两个丫头说,“沁桃,菲儿,你们随我把她抬去单独的房间,这是极重的伤风,若是传染了其他丫头,大家都躺下了那还了得?我到时去药铺买几幅药给她煎下,过几日便好。”
“是。”
被指名的那两个丫头依言走了过去。
玖儿心里不安,又问道,“秦妈,你不让彤雯看医生,可是为了省钱?”
“闭嘴,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秦婆子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这屋子里是我当家,如何安排我自有主张。如今这彤雯染病,你们都离她远点,她用过的东西先不要再碰,小心被她传染。这重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月我二嫂子的闺女就是伤风死了的,哼...真真晦气,一来就遇着个病秧子。”
其他姑娘听彤雯的病如此重,还会传染,一时间都退了几步。沁桃和菲儿皱着眉,极不情愿的抬起彤雯被褥一角道,“那我们把她搬去哪里?”
“待我想想...”秦婆子一时也没主意,这里可没有单独房间给个粗使丫头住的。思量间,她看众人还待在屋里闲着,便急急先安排道,“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先去做活儿,还是按照平时的安排,去去去,别围在这了。”
话音一落,她突然瞄见玖儿正担心的看向彤雯,心里来气的想着:这个顶嘴的死丫头,今儿得好好收拾下她,不给她立个下马威,她还不服管呢,于是指着玖儿道,“玖儿,你不是关心你的好姐妹吗?那你今日便把她的活儿全做了,滚去水房洗衣服去。”
“我一个人?”玖儿吃惊的反问。
过去洗衣服这项活儿,都是三五个丫头一起做的。
“本来是你和彤雯一起的,哼...她这不是病倒了吗。那还能派谁?你把她从被褥里拖出来和你一起?”秦婆子恶狠狠的威逼。
玖儿咬牙忍下了这口气。
即使知道是秦婆子故意刁难但她又能怎样?眼下彤雯染病,只能躺着,秦婆子看自己关心彤雯不顺眼,自然想多安排些活计给自己。
真是小人难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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