昽骅在心里盘算了下,有对晅政说,“三弟,父王既命了你来协助我,那就是信任你的能力。这几日亲自视察的事,我就交与你来办,每日回来后向我汇报即可,若需要什么支持帮助,尽管向我提。”
晅政听闻此话,心中被昽骅气得又是恼怒又是叹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端着官场架子不去实地做事?
但也是,他这大哥做的荒唐事还少了?
“好,那我们就即刻出发吧。”晅政不欲再与昽骅多言。当下便安排了孟知州带路,一行人去往了蟠桃村。
玖儿远远的站在后面听着晅政和昽骅的对话,对昽骅的搪塞之词和拿腔拿调的官腔极为气愤。她眼光略带遗憾的看着晅政,心想,他们的父王怎生的如此糊涂?哪个儿子更有能力不是件一目了然的事吗?
晅政等人的马车在村口处停下来。
孟知州小心的掀开帘子问道,“政王爷,咱们已走到蟠桃村村口啦,前面的道路早被大水冲垮,淤泥堵塞,车马是过不去的...我带您去这附近的山坳顶部,站得高看得远,那村里的情形看得一目了然...”
晅政闻言大怒,呵斥道,“什么?这都多少天了?通往村里的路还没有修好?那你们是如何运送赈灾粮食?如何运送伤员的?”
“这个...”孟知州急忙推锅道,“修路的事我已安排村长在进行了,修得慢...他们还囤积了些粮食,够吃数十日。政王爷今日提醒的是,下官赶紧催促他们修得快些。”
晅政一听此言,心下便明白这孟知州也是个油腔滑调不做实事的人。估计昽骅当日根本没来实地视察,就站远远的望一眼就走了。
可实际上,他还是高估他大哥了,昽骅连山坳都懒得上。
曹侍郎听闻此话也觉得不妥,便问那孟知州道,“车马都无法通行的话,想来此次洪涝甚为严重,我们就步行至村里吧,大概要走多久?”
“大约要走一个时辰...可前面积水淹了小腿深,全是泥泞路。”孟知州看了看政王爷等人,虽他们穿着低调朴素,可毕竟贵为王爷,又带着丫头小厮的,这么水里泥里行走只怕到时要叫苦不迭了。就连他自己那日也是雇了两个轿夫,抬着一顶轻便小轿,废了好一番劲儿才进的村。
可看政王爷的行事风格,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轿子的事了。
“无妨。”晅政摆摆手道,“咱们走吧。”
一行人跟着孟知州找的带路村民,穿过小腿深的烂泥滩,爬过沿途坠落的巨石,还要时刻担心脚下踩滑坠入溪沟,最后极为狼狈的泥人似的的来到了蟠桃村。
孟知州本就偏胖,这么手攀脚爬的可害苦了他,走进村时腿都在打颤,可还得气喘吁吁的领着晅政他们去到临时安置灾民的地方—那原本是村里唱大戏的戏台子,因搭在地势高的山坡处没有被水淹。李村长命人就地搭了一个大棚子,支起几口大锅熬煮米粥和草药,受伤的村民横七竖八的盖着草席躺在地上,手脚能动的就帮忙做些包扎喂药切菜的琐事。
晅政听了李村长的话才知道,原来昽骅口中百姓生活没啥问题,完全就是信口开河。
村里北边受灾严重,几乎没能抢救出几个人;南边情况稍微好一点,前两天水退了不少,从齐胸深退到了膝盖处,那些受轻伤的村民便自行回家清点物件,修补房屋。
正在他们几人交谈之际,突然草席里冒出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她弓着腰,拄着根棍子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就给晅政磕头,跪地大哭道,“大人啊...你救救我那两个孩子,他们还埋在垮塌的房子里,他们还有一口气呐...”
晅政急忙道,“你站起来说话,你家房子是可是在北边?”
玖儿急忙走过去搀扶她起来,那妇人搽着泪道,“是啊...这都已经十天了,可是,还活着呐,我昨儿还听见我家小的那个在墙角根哭,他们被石头压住,出不来哇...”
李村长打断她的话道,“翠莲,你可不要在大人们面前胡言乱语,十天未进水米怎可能还活着?事发第二天我就带人搜过那附近,还有口气儿的都救出来在这儿呢,你怕是想儿子想入了魔,听到的也是幻觉罢了!遇到这天灾,一村子老小都遭殃,你能活下来已算不幸中的万幸,还是节哀吧。”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呀,大人呀...你们相信我啊!我昨儿拄着棍子过去看的,你们信我真的是听见啦...人活着的,去救救他们啊...呜呜呜。”她此刻恨不得掏出心来,告诉村长自己听到的哭声真是小儿子的。
翠莲的哀嚎的尾音透着浓重的悲戚,在这惨淡的光景里格外刺耳。地上竹席里躺着的人,都瞩目盯着她,有的面容惨淡,有的目光呆滞,有的皱眉露出厌烦的表情。
晅政劝说她道,“翠莲,你稍安勿躁,先在此休息片刻,我安排好这里的事情,便随你同去查看。”
那妇人见大人肯相信她的话,收住了哀嚎,哽咽佝偻着又要跪地磕头感谢,被玖儿一把拦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先扶你过去坐一会儿。”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