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可怕的循环,一个无解的死结。
玖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再深陷在仇恨的连环折磨里了。
她喃喃的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徐姑看向她的眼里全是悲痛,“这不是你能改变的事情。玖儿,你还是快些走吧,刘夫人迟早会知道瑜姑被杀的事,就算我不说,她也总有手段查出你的。趁这段时间,你去寻找一个安全的所在躲避,离她越远越好。”
玖儿摇头道,“不,我不怕那毒妇,她杀不了我。”玖儿又回头看向徐姑,眼里满是泪水,“对不起,徐姑,谢谢你一直待我这么好。”
徐姑无奈的摆了摆手,“我也只是个无用的人罢了。”
玖儿咬咬唇说,“虽然这话显得多余。但其实,我没有杀她。是瑜姑自己撞在了剑上。”
徐姑听闻此话,稍感安慰,叹息说,“她就是这样的人,一口气上来了,做得出这种事。毕竟这是败在你的剑下,她宁可死也不甘心受羞辱。可死了未尝不是对她的解脱…也许...瑜姑真的累了。”
玖儿突然又想起一事,急忙问道,“徐姑,云珞并不在这里,你可以告诉我她的去处吗?如今我只想再找到云珞。”
徐姑面有难色说,“玖儿,我也不隐瞒你,云珞在何处我们也不确定。她在你之前得了政王府的任务,在马厩做干粗活儿的丫头。后来有天马厩失火,然后云珞就失踪了。因你和她关系要好,当时也不能告诉你这事,我们暗地查找很久也没她下落,也许还在政王府上,也许...”
玖儿眼前一亮,原来云珞还有可能在政王府上啊。
她迫不及待想要再见到她,当下急忙拜别了徐姑,匆匆朝乾元城赶去。
瑜姑遇害的消息隔天就送到了刘夫人手上,甚至,比时翊还早了一步。
岚苑里上下都是她的耳目,刘夫人轻易的就凭着他们描述,猜出了行刺的女子,就是那叛变的玖儿!她气得柳眉倒竖,嘴唇紧紧抿着,眼神似一条毒蛇,寒光凛冽的盯着前方,手指死死捏着茶杯。
沁婳大气也不敢出的小心伺候在她身侧。每当刘夫人露出这样可怖的表情,必有大事发生。
鎏光殿的气氛像风雪漫天的寒冬。
刘夫人似端坐塌上的冰雕,动也不动的思量对策。
此事不可能再交给时翊处理。他既能给她鬼鸩丸的解药,想来已经被迷得晕头转向了,再不可能狠心杀了那玖儿。
可怜了红瑜。
刘夫人对红瑜的情感是复杂的,复杂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红瑜差点成为她丈夫苏杙徽的侍妾,又差点成为她儿子的女人。
到头来,她们没有成为姐妹,也没有成为婆媳。
她成了为她忠心卖命的手下。
红瑜把所有对时竣的后悔,所有的爱,全部回报在为刘夫人做事上了。
这是一个痴情到疯魔的女人,痴情到爱了苏杙徽十几年没有回响,还不惜做舞姬,救他于被苏栎王陷害的那段最破败悲惨的日子。
可哪个男人接受得了这样痴狂的爱?高傲如苏杙徽更觉得这种爱是对他的侮辱。但刘夫人需要啊,她拿着她陪笑卖身的钱,招揽收养更多的死士,就想有朝一日能大仇得报。
可惜苏杙徽没活几年就死了。
但他还有苏时竣。那个和他长相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苏时竣,已经长成了十七岁风度翩翩,容貌俊朗的少年。
苏时竣温润儒雅,性格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他对征战杀戮没兴趣,对报仇更没兴趣,一心只爱吟诗作词,收藏书画墨宝。这样的他,身边自然围绕着数不尽的莺莺燕燕,而红瑜是那些女人中爱得最炙热疯狂的。
刘夫人不知道是该同情红瑜可怜,还是该嘲笑她愚蠢,但她丝毫不会感动于她的忠心。刘夫人是个没有心的女人,若她有心,一定会先可怜她自己。
她的思绪飘到了时竣被苏栎王关入大牢的那一年。
红瑜,祁叔,时翊,时飒...
全部跪在面前求她,他们求刘夫人拼尽全力也要救出时竣。
当时他们势力才刚刚壮大,不过在秐州收买了些兵马,培养了些死士。刘夫人怎么舍得在那时候倾尽全力却劫狱呢?若是一个不小心,他们全军覆没,那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可时竣并不是这个家族唯一的儿子。
他们还有时翊,时飒。
刘夫人力排众议,坚决的只派出小支力量去劫狱。
结果,果然如她所想,苏栎王放出的是假消息,时竣早被他杀害了,而劫狱的那支队伍却中了陷阱,一个都没能活着逃出来。那个阴毒的苏老贼!刘夫人每每想到他,就恨不得剥他的皮,挖他的心,生生的活吞了他。
可是从那以后,时翊和时飒就开始疏远她。
无论她怎么解释,这两个孩子也在心中同她竖起一道高墙,时飒要乖一点,还会叫她娘。时翊完全就改口称她刘夫人了。气得她头发白了好大一片。
唯一欣慰的是还有红瑜帮她。红瑜懊悔她当初交结不慎,给时竣惹来杀生之祸,哭足了七天七夜,眼睛都要哭瞎了,后来就听命刘夫人,设立了岚苑,专门培养以色事人的女杀手。
时竣的仇,成为她和红瑜间最紧密的连接。
可是万万没想到,大仇还未报,红瑜竟被玖儿给杀死了。
刘夫人气得咬紧了嘴唇。
叶玖盈,她一定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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