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欢过后不过几日,时间匆忙得很。我未来及修炼,怕不慎伤人,平日便只将它安置在匣中。”
“不着急。玄夜虽凶险,但你的真身青鸾神力非凡,又有小启相伴,你二人守住玄夜必然不在话下。至于落华,你自可闲时练起。”
小启……
芷一沉默了。
“可是见过了?”
像是终于谈到他的正题,昀裳提起茶壶将茶水满上,开口云淡风轻,面上不动声色,似上心又似不上心。
“只是匆匆一面。”
说者无意,听者倒觉得话里有些埋怨,昀裳不禁笑出声,像是早料到会如此。
“若他日后再这样对你没礼数,你便来同我告状,我去训斥他。”
芷一听得这话才像想起什么,念叨着两人如此相似的名字,原来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他看似对人情冷漠,交往深了便能懂他心中柔软。小启又自小爱鸟,前些时候还在宫里养过几只方荟,相信你们会好好相处的。”
昀启爱鸟倒是个极讨喜的爱好,只是那方荟与她这展羽便可遮天的神族青鸾差得实在有些远,被统称为鸟类难免牵强,听得出昀裳也是一句玩笑。
“小启本也是活泼的孩子,只是自从九百年前母君仙逝,他便变得如今这般寡言了。”
“九百年前……可是琬禾娘娘?”
昀裳见芷一知晓,有些惊讶,毕竟那时她还只是个一百岁的女娃娃。
即便那时年纪尚小,但她确实是记得的。当年琬禾仙逝,天君为她举办了整整千日的神丧,凤凰族族人衔魄洁白花飞越山川祭奠逝者,已生飞羽的小芷一也在队伍当中。
“当年神丧举行了千日,小启在母君冰棺前跪着鸣钟千日,直到母君的神体化归碧天云海……那时他只有六百岁。”
已是卯时了,碧天云海泛起紫红色的波光,昀裳抬头久久地望着天上,神色忧伤。
芷一记得九百年前那些漫天白花的日子,记得头顶上凄凄的钟声,那钟声千日不歇,敲在她心上,引她锵锵共鸣……
她张了张嘴,最终没能开口。
“天宫不似面上平静,母君走后的五百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人人忌我太子之位,逼得他不足千岁便替我上战场伐魔,刚满千岁便承位掌管玄夜,只为走到高位,护我周全。”
“我欠他很多。”
末了,又轻轻落下一句。
云海之下,花树之间,少年一袭白衣独立而行,天地空荡,万物皆不与他为伴……如今再忆起初见昀启的场景,芷一竟有些心生伤感。
后来时辰渐晚,昀裳交代她今晚好好歇息,不愿再打扰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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