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的动作又是一顿,张让意外的瞧了眼张奉,“你倒是好算计,这般折腾,是嫌我这把老骨头还不散架是么?”
转身眼尖的替张让在石墩上铺上蒲垫,张奉继续笑呵呵道:“我这不是想替阿翁清理掉这宫里的一些不平和势力麽。”
“异想天开!”轻声回了他一句,张让如今肯定不会把张奉当小孩来看,“你作何想我且看不出来,不过,宫内势力盘根错节,你以为岂是你能撬动的?”
“难道阿翁就不想达到曹常侍昔日的地位?”
“曹节昔日那是有迎奉天子、诛杀党人外戚功勋的,否则又怎能让他有机会获得那般权势。且不说如今天子中秋鼎盛,便是外戚党人也都被压制的毫无招架之力。这宫内又焉能有机会?”
“那阿翁可曾想过,若有朝一日,党人和外戚势力崛起,当如何呢?”听张让说的话,张奉忽然幽幽反问。
眉梢瞬间抖动,张让扭头紧盯着张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如今的党人太过安静,这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小子以为,他们定然是在筹谋一件大事!”
瞳眸来回滚动,张让思索不定,“所以你想潜伏到党人之中,乘机融入其中?”
见张奉点头,张让又凝声道:“可你要知道,你乃我之养子,那党人们必不会容你。你且不看那何进已然官至河南尹,尚且只能为士人表面接纳!”
“所以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合理且正式的机会回到士人的怀抱。”
“你想杀中宫之人!”瞬间瞪大眼眸,张让盯着张奉,呼吸都有些凝重,理清了张奉的目的后,张让也瞬间洞悉了他的想法。
张奉想投向党人,就必须拿宦官的人头做投名状,即使他如今有宦党身份,但只要他断绝与张让的身份,再杀了一两个宦官,必然会在党人中名声大起。从而瞬间被那些对宦官咬牙切齿的士人所接受。
士人这些年遭受宦官们多少迫害,只要张奉能杀宦官,他们必然争相欢迎。
而张奉在杀宦官之前要做的就是为张让清理掉他在宫内的阻碍,或者说,张奉想宫内宫外都抓在手里!
眉宇浮现凝重,张让深深的看着张奉,他觉得张奉有些疯狂,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张让掌控宫内,张奉在宫外经营,一旦大势形成,从今往后还有谁能动得了张奉半分!
“你这是在火中取栗,就不怕引火烧身吗?”拧着眉头,张让沉声道。
此时,张奉也收敛面上的笑容,慎重的看着张让,“阿翁应当知道,这些年,党人之所以与中官们斗争不休,就是没有出现一个可以统合两方的人。如今我既有阿翁支持,又得何氏资源,只要我用心经营,未尝不可一试!”
“这条路太难了!”张让有些凝重,其实看见张奉忽然变得有进取心,他也很欣慰,只是这种想控制内外的野心,一旦被天子察觉,张氏满门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对于眼下的大汉,张让觉得天子是将一切都掌控在手的,他是真的不敢作,甚至不敢想这样的事。
可张奉却是知道,久在宫中的众常侍们根本不知道,天下早已经破败,大汉也没有几年了。巍巍强汉,终究还是要在各路诸侯的内战下,走向灭亡。
深吸一口气,张奉之所以今天要与张让说这些,主要目的还是想让他在刘宏面前打遮掩。虽说他此时才刚刚起步,距离被刘宏洞察还有很久,但这种事越迟发觉,对他越有好处。
“阿翁,此事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深吸一口气,张奉道:“我也是想将张氏门楣发扬光大,如今我也是刚开始,只希望阿翁能支持我。旁他我暂且不说,只阿翁先看这宫内情形,若要否决,待结果出来再行决断也未尝不可!”
同样深吸一气,张让怔怔的盯着张奉,许久,才长吐一口浊气,“此事我不与你争执,如今这宫内我尚且可保你一保。希望你小心行事,莫要小觑任何人!”
“小子省的!”起身躬身行礼,这一刻,张奉显得格外自信。
深深看了他一眼,张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身离去。此刻,他的脑海中依旧充斥着方才与张奉对话时的各种信息,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而张让走后不久,便又有长秋宫的小黄门来寻找张奉,说是何皇后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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