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赐一声记名弟子落下,书房内众人皆是神色各异。
杨彪有些不可思议,他原以为杨赐会恩厚张奉些东西,再断绝与他的关系,毕竟杨家作为世家的代表,一向是与宦官势力划清界限的。
所以,杨彪在闻听杨赐愿意收张奉为记名弟子时,也是十分诧异。
而这室内四人中,最惊讶的莫过于何进了。此时他犹然错愕的张着嘴巴,愣神的看着杨赐,良久,才嘴巴闭合看向张奉。
毕竟,即便如他这样的外戚权贵,想要拜杨赐为师,还是托了刘宏说辞,数次登门拜访,才得以拜入杨家门墙。他实在没有想到,张奉居然能够拜的这么轻松。
倒是此刻的张奉显得颇为镇定,抬头看向上位的杨赐,二人眼神碰触,张奉忽然面露笑容,和煦朗然道:“多谢杨公成全!”
轻手捋了捋颌下白须,杨赐与张奉对视,点点头,缓缓起身,转身从书架上抽下几卷书简,来到张奉跟前递给他。
“此乃我近些年注解的儒家典籍,你且拿去好生研读,若有不解之处,随时可以前来问我!”
双手举过头顶,张奉低头,声音有些激动,“谢先生赠书!”
见张奉接过书简,杨赐又道:“如今你已经入我杨氏门墙求学儒家经典,我杨家家学虽然渊源,却也并非任何人都教授的,既然你能入我眼,必然是有可取之处的。
我念你为人赤诚,行事果敢,往后也将是常伴君王身侧之人,如此人物且不能无儒家经典熏陶。为君王计,为天下百姓着想,我且收你为记名弟子。望你从此以后,发奋努力,用学识充实自己,不求你能与先贤比肩,但求能伴随君王身侧时,时时纠察君王疏漏!”
“奉谨记先生教诲!”低头俯首,张奉听完杨赐的一席话后,朗声轰然回应。
微微颔首,杨赐伸手将张奉虚扶起来。
张奉也不会当真等着杨赐去搀扶,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当下,杨赐又转身指向一旁的何进谓张奉道:“遂高,你当知晓,乃我弟子,今后你二人既是姻亲也是同门弟子。至于其他的一些同门师兄弟,待我遇到后再与你引介!”
“多谢老师!”躬身立在杨赐身侧,张奉表现的极为懂事。
随着杨赐正式将张奉收为记名弟子,书房内的氛围又再次活跃起来,虽然记名弟子没有入室弟子来的亲切,但也算是杨家的门生,所杨彪自然也熟络起来。
此时,何进也逐渐缓过神来,看着张奉笑呵呵道:“认识同门师兄弟之事,你且放心,此事我后面必会与你引介的!而且,此番三署郎补入郎官,同门中数位不愿出仕的俊贤,亦可借此机会,进入朝堂为国家效力。”
何进一番话出口,杨彪当即瞪眼看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失言,连忙扭头目光瞧向杨赐,见他依旧面色泰然自若的端坐在案几之后,才缓缓放下心来。
其实,杨赐一直以来的宗旨就是反对与宦官产生龌龊,虽然同为四世三公家族,杨家与袁家在士林中的名声却是不一样的。
袁家当年为了讨好宦官,还将袁赦列入汝南袁氏的宗族族谱中,这也是袁氏被人诟病的一点,虽然袁氏历经数代,在朝野中门生故吏遍布,但真正说起来清望还是不如杨家的。
因为杨家一直坚持不同宦官同流合污,然而此刻,何进所言之事,从张奉之前的身份来看,似乎眼下杨家就是为了补郎官才与宦官势力妥协商议的。
张奉也是人灵鬼精,眼见何进说错话,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他也直接开口陈述道:“其实奉不过太医令,得陛下看重为诸位郎官检查身体,自然当以郎官身体为主要判断,至于郎官们的才学,当然要以太尉为主的三公们来决断!”
一句话,直接将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三公。而言语中特意提到的太尉官职,自然是在向杨赐表达,只要他不点头,虽然三公有三人,但其余两位在太医苑这里是过不去的。
书房内都是聪明人,听张奉这般说,自然都明白其中的隐含意思。当下,杨彪便又打哈哈的闲聊起其他话题。
一番聊天下来,张奉才震惊发现,拜入杨氏门墙后,他的人脉关系,拓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首先他与刘宏关系更亲近了,因为都属于杨赐的学生。
其二,杨赐的其他的学生,也会念在同门之宜,即便不帮助张奉也不会与他对着干了。像弟子王朗、掾属孔融,这些只要张奉不去故意怠慢他们,就不会来招惹他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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