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零露听说那个人死了,却还是小心地观察着邬曼的神色。
邬曼注视着邬贤的眼睛,轻声笑:“口误了。皇兄别介意。
只是我师兄棋也下的极好,我会下棋,得有一半算是我师兄教的。
如今人既不在了,这局棋我可得认真地下。不能堕了我师兄的威名。
皇兄,你再这样相让,会让我觉得你好像不觉得我和我师兄可以做你的对手。”
活着的人可以玩笑,可以消遣,但对故去的人不敬?却还不能够。
这局棋太难了。
看着棋盘上两色的棋子各成一股势。邬贤认真地再落一子。
红子再次陷入绝路,黑子却柳暗花明重新焕发勃勃生机。
邬曼又看了半天棋局。“这是死地了吗?”
赵零露也端正了坐姿,在邬曼求助的眼神移过来时,摇了摇头。
邬曼不死心,又转回过头,再问:“皇兄,这便是死地了,对不对?”
邬贤叹了口气,迎着邬曼希冀的眼神回答:“是。你要的死地。我给你便是。”
这话说的。赵零露心想,这个王爷真不会说话。
果然,说完就听到邬曼嚎啕大哭。
这谁听了不伤心难过。
从前邬曼也很爱哭,只和如今大不一样。以前邬曼大哭,闻哭声,却不见哭意。
如今,她一双眼直直地瞪着邬贤,眼泪横流。赵零露心里又埋怨了锦逸王一番。
是瞪着吧?赵零露没觉得输了棋就哭有什么丢人,毕竟王爷说话太伤人了。
邬曼边哭着边小小的挪动着双腿,往邬贤身边移动。
赵零露看着她一点点的小动作,邬贤也看着。
邬曼不在意,等挪到邬贤身边。邬曼又伸手扯了扯邬贤的袖子,却没敢看他。
带着哭腔,她吸着鼻子,小声地唤他“皇兄。”
邬贤绷着身子,真怕她哭着喊他师兄。她要是真的喊他师兄了,他能应吗?
可不应,她哭的这么伤心。况且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邬贤没敢多想,能不能回应的事情。待听到这声皇兄,身子就软了下来。
他看着她拉扯着自己的袖子,却没敢抬起头来看自己。邬贤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零露想把邬曼拉过来。
他发现她的皇兄有点恶劣。没看见她都哭成这样了,竟然笑得出来。
天家真的没有兄妹情吗?人心不古。
听到笑声,邬曼拿起手中宽大的袖摆,给自己细细地擦了把脸。
白七手里拿着热毛巾,见邬曼用邬贤的袖摆认真地整理自己的仪容。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她还是凑过来,给邬曼轻轻地敷了敷眼睛。
赵零露对着邬贤疯狂地使眼色。
邬贤没再看赵零露,但终究是没再笑得那么明显。
“以前我师兄也总是这样,下棋总不肯让我。”像是才发觉当众哭了一场,邬曼有些尴尬地解释。
赵零露于是了然的看着邬曼伤心难过。看着她红了眼眶,看着白七在一旁给她擦脸,擦干净手。
但眼泪又流下来时,邬曼很自然地伸手扒拉出邬贤的另一只手。拿出他宽大的衣摆,又极其自然地擦拭眼睛。
赵零露看着止不住流着眼泪,却又自己笑起来的邬曼。心想,简直没眼看。却忍不住盯着她那双哭红了的眼睛。
他手心里紧紧攥着方手帕,却始终没有掏出来。她在为那个人哭。
让她哭一会儿吧。
她一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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