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也挺无语的。
当初刚进独孤家时,还在心里吐槽他们家吃个饭像酒店自助一样。
如今,倒是习惯了这种模式,反而和这一家人坐在一起时,让她浑身不自在。
身边坐着沈经,圆桌上依次是沈学箴、祁芷凤、沈卿和钟偏羽,其他沈家旁系人员分别于其他桌落座。
今日算是为了迎接她,特此办了个家庭晚宴。
这种感觉,很怪。
明明都是自己的家人,却一一恭敬地和她敬着酒,以欢迎一个陌生人的语气,说着老套的祝贺台词。
因为前世的死因,她时至今日都还对酒有心理阴影,哪怕最爱的香槟近在眼前,却依旧令她望而却步。
于是,她喝着一杯又一杯的橙汁,和每个人都寒暄过一阵后,也差不多橙汁喝饱了。
坐回位子后,她终于能放松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钟偏羽迅速地露出了一瞬的笑,道:“没想到,独孤五小姐滴酒不沾呢。”
沈隐和桌旁与仆人站在一起的师坤旭对视了一眼,很心虚地别过了头。
“嗯。”她点头,“我确实不太喜烟酒。”
作为一个晚辈,这么说总能博点好感。
确实,钟偏羽满意地微笑了一下。
“独孤寒夜。”沈学箴唤道,“在沈家住得还习惯吗?”
“当然,沈家的人都很照顾我。”她应付着。
沈学箴又狐疑地看了眼全程没和沈隐有过眼神交流的沈经:“经儿对你可好?”
沈隐假装向沈经投去一个温柔而甜蜜的眼神:“大少爷特别好。”
沈经:“……”
他连喝了三口拉菲,以此表示他不想说话的心情。
祁芷凤夹菜的手,在那一瞬无意抖了一下,一口龙虾砸在了桌面上。
沈隐捕捉到了这个画面,却迅速垂下眼睑,假意没看见。
沈学箴嫌恶地对祁芷凤皱了皱眉,随即又对沈隐露出了慈祥的笑:“那就好,其实,本来应该尽快给你办这场婚礼的,只是……”他停顿了一下,眸子闪过了那一瞬的悲伤,是真真切切的,“沈家最近的情况,你都知道吧?”
虽然沈学箴还是每日以体面的状态示人,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和任何生意伙伴谈项目、喝酒、应酬,而仅仅几天之间便沾染了一大半白霜的发丝,却暴露了他这些天的夜里,是如何度过的。
沈隐压下了心中的酸楚,露出了惋惜的神情:“我知道,我也都能理解,婚礼的事不急,只希望伯父伯母可以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他现在要做到的,就是在独孤家装横冲直撞的傻姑娘,但在沈家长辈面前,就要装乖巧却不乏主见的好儿媳。
果然,目的达到了,她显然看见沈学箴眼中闪过了欣慰,连一直神情彷徨的祁芷凤也对她点头微笑了一下。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趁虚而入,哪怕是沈学箴这样的人精。
“能理解就好。”沈学箴以赞许的眼神看着她,“委屈你了,这些天找个时间,和经儿先把证领了就好。”
“谢谢伯父。”
这时,沈卿放下了筷子,冷着脸道:“爸,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了。”
祁芷凤突然紧张地紧握住她的手:“小卿你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吓妈,妈不能没你了……”
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她额头就积起了一层虚汗。
沈隐的手在桌子底下攥紧,把黑色丝绒长裙捏出了一道深深的皱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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