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到底怎么回事？”沈隐急切询问，“他白天这么乖，怎么一到晚上就像疯了一样乱摔东西，根本拦不住？”

医师一筹莫展，叹息着摇摇头：“这孩子问题很多，不止是天生智力障碍，还有中度躁郁症，发作起来自己也控制不住，甚至会在清醒的时候自责感更深。还有，他脖子里的一个小瘤，不及时切除，可能会有癌变风险。”

沈隐觉得难以置信：“这么小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他的身体很怪，都是些先天问题，可能和孩子的亲生父母有关，以后还不免会有更多问题。”医师也觉得十分惋惜，他似乎怀疑这九岁的孩子是沈二小姐的私生子，目光有些责备地扫了她一眼，“这情况要日常服药，由于晚上常发病，也需要睡前注射少量镇定剂，至于手术……建议去医院里做，那里设施更全面。”

“医师，你可以做吗？手术风险大不大？”

医师神色出现了讶然，张嘴顿了一会才说：“风险是很小，我能做，但还是医院更方便……”

“你来做吧，我多出你钱。”沈隐毫不犹豫地向他鞠躬，“拜托你了！”

沈隐知道，如果带他出去，他只会没命。

这两年来，为了保住这孩子的命，她可谓是呕心沥血了，她死了以后，放不下的人很多，父母是，沈卿是，权仲森是，陆雨涵是……

却只有陆雨涵知道，她更放心不下这个孩子。

她心里知道陆雨涵一定会在这些天好好照顾他的，只是没忍住，还是想来看一眼。

她在浑浑噩噩中休息了好一阵，直到突然一种地震般的震感，把她吓得一激灵。

“什么东西？！”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一切都安然无恙，就连面前的师坤旭都好端端地坐着。

师坤旭指指里处：“是狗。”

不得不服他的适应能力真的是强，居然比她都更习惯狗子的一举一动。

“对哦。”沈隐起身走往笼子的方向，“得抓紧时间办正事了。”

到了笼子前，他们两个，终于能和它正视了。

那会的露露正扒拉在笼子上，两只肉嘟嘟的前腿举得老高，后腿支撑地面，站着竟比独孤寒夜的身体都高了。

大概是因为这孩子以前对自己撒娇撒太多了，也可能是上辈子的自己也长得挺大只，她竟从没发现它这么雄壮无比。

她试探性地唤了声：“乖孩子？”

这一声叫唤后，露露显然愣了一下，于是它端正地坐了下来，雄赳赳气昂昂地看着他们。

它居然也不叫了，明黄色双眼倒映出了两人小心试探的神色。

沈隐的狗胆子提升了点，又靠近笼子了一些，这个距离，只要露露一伸爪子就能分分钟挠花她的脸。

师坤旭几乎紧贴着她，随时准备好把她拎出去。

“乖孩子，你还是认识妈妈的吧？”沈隐紧张得手心冒汗，扯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听妈妈的话，出来洗个澡好吗？”

它还是无声无息。

在沈隐记忆里，她家露露见到陌生人就叫得没停，只有确认是她的朋友，才能让它乖乖闭嘴。

所以……

它是认定自己是友军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他们还特地在这个距离多站了一会，而露露还是丝毫没有反应，以优雅的姿势端坐着，十分乖巧。

沈隐觉得基本稳了，便到一旁取出了摆放着的钥匙。

师坤旭还是不放心：“真的可以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太容易了些？”

沈隐把玩着手上的钥匙：“我觉得，它可能认出我了？不然它一定会继续叫的。”

“你家狗听得懂人话吗？”

“我家孩子可聪明了，可以……”她顿了顿，“可以间歇性地听懂人话！”

“我还是有点瘆得慌，是不是……”

“咔”。

话还没说完，这笼子没已经被打开了。

师坤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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