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源整个4月除了有几天需要拍杂志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工作，还有一段时间才需要进组，所以常找借口到画展坐坐，顺便找江渝。

由于Simon带头起哄，所以整个工作室基本都默认了他俩的关系，他们也少有遮掩，干脆直接成双成对地参加聚餐和午饭。

今天是好不容易熬到的周末，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外边逛逛。

可江渝还在酒店看着刚收到的《国家人文历史》，心不在焉地想起她有次跟谢齐齐聊天，说起她的纠结。谢齐齐问她，他们牵过手没有，拥抱过没有，亲吻过没有，做过男女朋友该做的事情没有。

她没好意思说没有，就说亲过。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吻还是第一天确定关系之后自己主动亲的，人家还愣住了。虽然在晚上散步的时候，他牵过她的手，可是她一紧张就手心狂出汗，就不好意思再让他牵了。

这个周末，怎么着，也得让纠结的自己清醒起来，明明天天都想见到他，明明见到他就像吃到了最爱的草莓挞一样。他们既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那就她自己来证明，她就是该站在他身边那个人吧。

“江渝。”张皓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她的卫衣帽子往她头上一盖。

幼稚！

“我们今天去哪儿啊。”

她转过头，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又穿了同一个颜色的卫衣，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

“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

“海洋馆喜欢吗？”

“嗯，大概是喜欢的。”

他最近温习了很多部小女孩爱看的偶像剧，发现男女主的感情通常都会在海洋馆升温。江渝她的朋友圈头像就是海，那她大概会蛮喜欢的吧。

这个海洋馆的规模很大，一走进去，就是一大片一大片蓝色，灯光比较暗一些，所以他戴上医用口罩之后，也不怕被旁人认出来。

只是在她眼里，他无论如何都挺得直直的背，瘦削的肩膀和修长的脖颈，那独特的气质，和旁人实在格格不入。

“别老是走在我后边。”他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前面来。其实她并不矮，不穿鞋168，穿上鞋170，可是跟他走在一起总是不自觉地要抬眼看他，他的百度百科，身高是183，可她总觉得他谎报身高，因为他牵着她的手的时候，像极了大人牵着小朋友，难道是因为他腿长，身子短？

虎鲸馆。

“你说，这么大的虎鲸，被困在对它而言浴缸大小的海洋馆里，该有多难受啊。”江渝用手指碰了碰玻璃，看着里面正在游动的虎鲸，它游得很慢，这时仿佛在看着她一般，她的眼神追随着它，用手掌摸着玻璃，说：“虎鲸是群居动物，他们是具有高度智慧，高度的社会化的动物，而且每只虎鲸都具有自我意识，它们每天在这里游来游去，游来游去，那该有多无聊啊，它本来特别凶，像我一样爱吃肉，和我一样都有家人，可是它就被迫和家人分开，背井离乡，像在牢里卖艺。”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张皓源看着快要趴在玻璃上的江渝，淡淡地说道。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江渝转头，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可眼神却很有攻击性，像把毛竖起来的小猫。

他摸了摸她的头，答道：“有一头叫Tilikum的虎鲸，它在2岁的时候被抓捕，从此失去了在海洋遨游的自由，住在美国的海洋馆里，做高难度的动物表演，只要表演的时候有失误，它就会被虐待，然后禁食，后来，Tilikum开始伤人，背负了三条人命，被隔离开来，本来有80岁寿命的虎鲸，在36岁就死去了。”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江渝，而虎鲸似乎也像是在看着她，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沉默过后，他又继续道：“虎鲸在水池里，必定不会快乐的。大海大约占地球面积71%，都是虎鲸的家，可现在它在这里，每天的工作是取悦人类。在海洋里的虎鲸从来不会攻击人类，还有过拯救人类的案例，在虎鲸的眼中，人类是很可爱的生物，这只凶猛的海中霸王，就喜欢逗人类玩。把这么可爱的海中精灵都惹急了，这个地方，能是什么快活的地儿吗？”

他看着江渝，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

“我之前看过一部纪录片，讲的就是虎鲸，不仅长得特别特别可爱，还是个很帅的家伙。所以，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次算是我们最后一次来海洋馆好了。”江渝转头，看着张皓源，发现他已经盯着她看很久了，眼里满是温柔，她贪恋这样的温柔。

海洋馆里灯光很暗，那些旅行团也刚好已经走过这个场馆，现在这附近没有什么人。张皓源想到昨晚看的偶像剧，男女主旋转机位加慢放镜头的绝美一吻，他暗想，自己在家排了那么久的戏，正式A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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