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斐桓散朝回来便急匆匆来到卧房,看见褚南欢安睡在榻,眉头拧得更紧了。
伸手探了探褚南欢的脉息,指尖竟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想起昨晚的孤注一掷,梁斐桓到现在还有些后怕,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竟冒出了舍命相陪的想法。
从里间出来,梁斐桓显得有些疲惫。
“将军,药可取出来了?”
邵琦一边为梁斐桓更衣,一边问道。
“她先天心脉便异于常人,加之出身贫寒本就失于调养,又在年幼之时双亲亡故,损耗至今能活着已是不易了。若此时将药取出,难保再出意外。”
“她的身世竟如此……那她又怎么会有如此学识?”
邵琦也没想到褚南欢的身世竟是这样,起先还以为她是家道中落的名门闺秀呢!
“你还好意思问?一个苦命孤女都比你强许多,你这么些年的书也是白读了。”梁斐桓轻声训斥道。
“将军教训得是……”
邵琦低下头不敢再多言,收拾好朝服便退下了。
梁斐桓坐在桌前正准备披阅公文,突然看到桌边一沓纸张。
顺手拿起一张便端详起来,看着上面的六个“梁”字,不禁有些好笑。
这丫头明明从内到外都生得一副王府千金的好模子,怎么偏生就长了双狗爪子?
还偏爱在他心坎上挠来挠去!
梁斐桓看向里间,似是已透过柜门看到了榻上熟睡的佳人。
目光温柔似水,流转间却又渐渐狠厉阴冷起来,手中的纸被生生捏碎。
他梁斐桓就不信了,从阎王手里抢条命真有那么难?
褚南欢醒来已快傍晚了,与其说是睡醒的,不如说是饿醒的。
“唔……好饿啊……”
褚南欢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先揉揉肚子,好像睡了这么久很是对不起自己的肠胃一样。
“你还要磨叽多久?”
听到梁斐桓的声音,褚南欢瞬间便清醒了。
登时睁开眼睛,只见梁斐桓就坐在她对面的桌边。
褚南欢明显感觉到自己从面颊到耳根都在发烫。
没关系,邵琦才是他的真爱!
她只是个摆设!
“将军起的好早!已经卯时了吗?”
褚南欢看看窗外,天都快亮了,慌忙下床,“我我我,我这就伺候将军洗漱。”
一边穿鞋一边向外跑去,来到书房,首先看到的是一桌子佳肴美酒。
现在连早饭都这么奢靡吗?
褚南欢好不容易才把眼睛从桌子上移开,当看到香钟已经快到戌时,登时愣住了。
好像失忆一般,怎么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褚南欢拍拍额头,努力回想起来。
“怎么?又要用‘头痛’躲懒偷闲吗?”梁斐桓在身后讥讽道。
“谁躲懒偷闲了?我……”
褚南欢正要发作,突然想起来了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顿时有些语塞。
“看样子你还是不饿啊。”
梁斐桓坐在桌边,拿起筷子搛了一块羊肉送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不禁点头称赞,“嗯,今日这羊肉焦香软嫩,风味十足。”
褚南欢咽了咽口水,脚不沾地地来到梁斐桓身旁,拿起筷子准备给梁斐桓布菜。
“此时怎么不见你昨晚的气势啊?”
梁斐桓悠悠说道。
“嗯——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奴婢也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反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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