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遇对着垃圾桶扫了扫手上的鱼鳞,掏出手机走向李顺:“舅舅,我微信转给你行吗?我没有现金。”
李顺突然有些不忍心,但转念一想,她自己的父亲都不心疼她,他这个舅舅操哪门子的心:“行。”
安知遇便给舅舅转了5000块钱:“转你了舅舅,您收一下。”
“好咧。那我先回去了啊,梅梅。”李梅陪笑着应了一声,李顺走到门口,又折回,掏出兜里的欠条放到安全才面前,又拍了拍知遇的肩膀:“好孩子。”便走了。
躲在厨房门口看事态的安知心长抒了一口气自语道:“虚惊一场。”
安知遇见舅舅走了便说道:“妈,我去厨房干活了。”安母应了声,走到桌子旁将哥哥没喝完的茶水倒掉收拾一下。
只见安父率先拿过杯子使劲的砸向了地面,安知遇吓得回头看什么情况,只见安母也吓得一哆嗦,刚放松的安知心也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气氛一下子到了冰点,安父率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今天就不想还他这个钱,你们娘两倒好,胳膊肘向着外人,对付我。”
安知遇说道:“看舅舅这个架势要不到钱是不会走的……”
安父说道:“你这个小畜生给我闭嘴,你的事我待会再跟你算账。”
安知遇哑口,她已经预料到今晚全家谁都别想过好这个年了,安知心无奈的回到厨房,靠在灶台上,给弟弟安知意发了个微信:“你快回来,出事了。”
李梅将安知遇拉到一边:“你骂孩子干什么,是我的主意,再说了我哥怎么算是外人了,这点钱,我们确实欠了人家好几年,之前让你还,你就一直较劲不还。”
安全才将手里的账本扔到桌子上:“你倒是拿他当哥哥,他又把你当妹妹吗?有这样的亲哥吗?大过年的来妹妹家就为了要那他那点破钱。还含沙射影,说我欠钱不还,以后不再借给我。”
“这是看准了我要借一辈子钱吗?你看看,这就是你那好哥哥,送几条破鱼就把你们给感动了,都是没出息的东西,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老婆,才生出安知遇这个孽障。”安全才踢开挡在面前的椅子,坐到沙发上喘着粗气。
安知遇此刻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安知心怕姐姐跟父亲杠起来,赶紧在厨房里叫到:“姐,你过来一下,这个菜我不会弄,”
安知遇只好松开握紧的拳头,来到厨房,安知心一把拉过她轻声说:“姐,我求求你,你忍者点,啊,忍忍就过去了,爸无论骂什么你都不要回嘴。”
安知遇生气的看向安知心,安知心只好双手合十给姐姐作揖:“我求你了,姐,你们一干起来,我们全家人都要遭殃,这年谁都别想过了,你不想想我们,你也得想想妈,到时候你可以一走了之,妈去哪啊?爸肯定把气撒全在妈身上,妈也很可怜啊。”
客厅里,父亲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传来,安知遇转过身,抹了一下眼泪不说话。
安知心抓着安知遇的手说道:“我知道,我们三,你最苦,你为这家付出了很多,父亲一直都觉得理所当然,妈又是个软弱的人,为你说不上几句话,但我跟弟都站你这边的。”
安知遇一直不说话,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让他掉下来,安知心继续说道:“我跟弟说了,他马上就回来了,我们待会转移一下爸的注意力,你就不要跟他见识。你也不想大过年的,一家人都不得安宁吧。”
安知遇转过脸抹了抹眼泪,说道:“我知道了,只要爸不给我找茬,我忍着。”安知心得到姐姐的承诺如释重负,从小到大,只要姐姐跟父亲对着干,家里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
她实在是害怕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尽管自己只回来呆几天,她也希望一家人都和和气气的过个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知遇继续开始备菜,又对安知心说道:“你去替妈解围,爸一直在那骂人,我估计待会妈又要哭了。”
安知心叹了口气,去房间里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放在身后,走到客厅,父亲还在喋喋不休。
“我早就看李顺不顺眼了,我就想好好拖拖他那点钱,结果你们娘两倒是爽快的答应了,啪啪的打我的脸,让人家看笑话。真是两个猪脑子。”安全才继续骂着。
安母李梅一句话不说,清扫地上的玻璃杯残渣,安知心看着情形,估计不是自己兜里这三瓜两枣能解决的问题,便将红包塞进兜里,给父亲倒了杯水:“爸,你先喝口水吧,弟让我们把对联准备一下,他回来就贴。”
“他还知道回来,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个东西。”安全才继续说道。
“大过年的人家都和和气气的,我们家就别吹胡子瞪眼了,到时候让人笑话。”安知心说道。
安全才也怕邻居听到,到时候又在小区里嚼舌根,便不再说话,喝了口水:“你弟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安知意推开门:“对联准备好了吗?我看人家都贴好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放假这些天,你在家可老老实实的待过?”安全才数落道。
安知意没理父亲:“知心,把对联拿过来,我们贴一下,还有那些新年装饰品,都拿过来。”
安全才气的说不出话来,又不好再发作,只说了一句:“迟早要被你们几个气死。”便摔门而出。
安全才走后,安知意和安知心便开始数落父亲的各种不是,安母说道:“少说几句吧,还嫌家里不够乱。”两个人便闭嘴了,安母走到厨房,看着安知遇的背影,有些不忍,:“知遇,那5000块钱就当妈问你借的好吗?”
安知遇知道母亲于心不忍,但也无计可施,只能安慰道:“妈,您说什么呢。”
“知遇啊,妈没本事……”安母说道。
安知遇打断道:“行了妈,别说了。”又转移话题道:“菜我都备好了,你看怎么烧。”
安母只好不在说钱的事:“你歇会吧,年夜饭你们也没做过,还是我来吧,你跟你妹把饺子包了。东西我都放餐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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