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芙蓉垂下头,咬着下唇,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恨意,修剪整齐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她没想到自己会重生,而且还是重生在自己未嫁时。想起自己前世的凄苦,表妹却春风得意,嫁给将来权势滔天的襄王,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而看看似沉溺美色,容貌尽毁,生性残暴的襄王其实不过是伪装。
不过记忆有些迷糊,细节有些记不清,但容貌出色的表妹好像跟之前有些不同。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会抓住机会往上爬,把当初轻视她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阿鸢看着杨芙蓉乖巧的模样,闪过一道精光,夏若雪乃夏集独女,所以并无姐妹,这少女眼中的恨意是为何?
“小姐,慢点。”小心翼翼畏惧的声音唤回了阿鸢的心神。
阿鸢看了一眼神色恭顺讨好的翠玉,开口道:“这女子是谁?”
虽不知道燕武为何要把翠玉安排到她身边伺候,总归不是什么好的心思。但身为夏若雪的贴身丫鬟,最是熟悉夏府情况之人。
翠玉眸底染上厌恶,轻蔑地看了孙芙蓉一眼,轻哼一声,“不过是寄居在夏府的可怜虫而已,虽名义上是表小姐,不过跟小姐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她是小姐的外公续弦带过来的拖油瓶。因家里败落了,所以投奔了夏家。身上一股穷酸气,性子木讷寡言,小姐还是少沾染的好。”
阿鸢了然,自己寄人篱下,身无长物,而夏若雪万千宠爱,嫉妒之心也难免。
“都起身吧。”燕武语气平淡。
“多谢王爷。”夏集起身,定睛看了阿鸢一眼,瞳孔一缩,眼神有些崩溃,很快恢复自然,定了定神,沉声道,“王妃。”
燕武饶有兴致道:“今日本王带王妃来看老夫人,怎不见你高兴?”
夏集语气勉强,“怎会?只是昨晚偶感风寒,嗓子有些不舒服。”
“原来是夏家主有疾啊,这也难怪。说来也巧,王妃前几日身体有恙,才刚好,夏家主身体就不舒服,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父女连心呢?”燕武笑着道,语气一戾,“当初王妃任性离家出走,倒是费了本王不少心神,如今安分守己,也能替本王分忧解难,想必是离不开夏家主的教导有方,大家说,是不是?”
“自然是。”
“夏家主一身正气,教出的儿女自然了得。”
……
听着四周恭维吹捧的声音,夏集的面色紧绷,眸色深沉,抿唇蹙眉,狠下心来片刻才幽幽道:“多谢王爷抬举,夏某愧不敢当!”
燕武轻笑一声,身上迫人的气势一敛,“夏家主给本王养了一个好女儿,本王抬举你是应该的,何况你还是本王的岳丈。走!看看今日夫人的寿宴到底有多热闹。”
“王爷请!”夏集躬身道,又暗示夫人杨氏招待阿鸢。
杨氏会意,强忍着心中的担忧和愤然,勉强陪笑道:“王妃请。”
阿鸢岂会看不出她的强颜欢笑,看来这燕武是故意来滋事的,还得让夏家自食苦果,吃个哑巴亏。作为被用来报复的工具,阿鸢觉得反正不是自己受着就好,而且看着他们吃瘪还挺有趣的。何况她也是别无选择。
夏府宴请,男客与女客各置一处。
阿鸢随着杨氏进了内院,九曲回廊,假山园林,颇有景致,不愧是幽州第一富庶士族。
在一处拐角处,杨氏故意支开了众人,留下阿鸢与翠玉。
杨氏出神地看了阿鸢一会,神色紧张不安,“王妃,妾身有一事向请教王妃,还请王妃知无不言。”
阿鸢看着眼前忧心忡忡的杨氏,想起自己的阿娘,心中一动,声音柔和,“我知夫人想说问什么,我只能说我也不知。以夫人的聪慧,自然知道王爷的性子,想要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杨氏一惊,面色惶恐不安,“那可如何是好?阿鸢姑娘,我听雪儿经常提起你,说你聪慧过人,心地善良,所以才愿意代嫁。只是中途上为何跳桥?跳桥之后为何要回到王府?若不是如此,我儿也不会沦落至此。阿鸢姑娘,好歹雪儿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千万不能恩将仇报啊!”
阿鸢眉眼一挑,“是吗?”这样说来都是她的错。也对,也不对。原本他们救她就心机不纯,这叫挟恩图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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