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店门口的小二已经注意到了他们,那双贼兮兮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只是等小二仔细看清了云旗模样,眼中忽地流露出惊讶之色。
很快,惊讶变成了狂喜,还不等苏星瀚开口,那小二就一溜烟地朝他们跑来,好像生怕二人逃了似的,牢牢抓住云旗的手,朝店里高声吆喝:“有客来,两位!”
苏星瀚见状,朝云旗豪迈一笑:“看我说什么来着,黄瓜兄。”
云旗微微挑眉,却只觉得奇怪。
自己虽然衣衫整洁,却也一眼就能看出是普通人家,苏星瀚更不消说,整个一乞丐模样,怎么值得店家如此对待?
苏星瀚显然没注意到这些,只是一边迈步进门,一边自顾自地对小二说道:“上好的雕花酒来两壶,招牌菜各来一盘,酒盅要青花盏的,温水温过,别太烫手……”
“得嘞,您二位楼上请。”
苏星瀚当仁不让,大步迈入门中,云旗虽心中有些疑虑,不过还是踢了踢黄瓜,也跟着走入店中。两人一路沿楼梯上行,坐在二楼正厅临街的包房之中。
“两位稍等,酒菜马上就上来。”店小二朝云旗二人一鞠躬,恭恭敬敬将包房门掩上。
“黄瓜兄,等会儿就放开了吃,酒肉不够,只管点。”苏星瀚一拍胸脯,荡起一阵灰。
“你打算怎么付账?”
“嘿嘿。”
苏星瀚咧嘴一笑,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云旗抬眼看去,只见桌上静静放着一枚古铜色的配饰。
那配饰的纹路,是一朵绽开的菊花。
“就这?能抵多少钱?”
“钱?”苏星瀚一瞪眼,“这可是我苏家的家徽,用它我就是在天晖城吃住,都不用花一毛钱。小镇没人识货,在天禄城那可就不一样了。”
云旗叹了口气,扶额摇头。
对面这人已经没救了。
看来这顿霸王餐是吃定了,云旗已经在心中暗自计算逃跑路线了。
反正只用跑得过苏星瀚就行。
就在这时,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云旗抬头,只见一青褂云袍的中年男人踱步走入,脸上带着温煦笑容:“二位客人,我是这吉祥斋的掌柜林景龙。”
自称店老板的男人视线在苏星瀚身上扫过,等看到云旗的时候,表情变得甚是微妙。
那模样,就如同老鸨看到了中意的姑娘一般。
云旗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暧昧,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
林景龙很快将目光重新移到了苏星瀚的脸色,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微微点头:“二位果然如我店中小二所言,仪表堂堂。相逢是缘,今日送二位一壶我店中特酿的十年陈酿罗浮春,二位还请开怀畅饮,酒肉不够只管吩咐。”
苏星瀚看了眼酒壶,使劲吸了吸鼻子,朗声笑道:“好酒,林老板,这酒我苏星瀚记住了。”
“承蒙公子惦记,在下不胜荣幸。那两位就继续吃,继续喝,我就不打搅了。”林景龙笑着点了点头,退出房间。
“来,常听说这迎州的罗浮春好喝,今天好好尝尝。”
苏星瀚把云旗和自己面前的酒盏倒满,接着仰脖一口灌下,畅快出声:“爽!”
云旗眯起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酒盅,捻起一头,低头对着自己脚边的黄瓜开口:“来,张嘴。”
黄瓜听话地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吐舌头,一口酒液就已经顺着它的喉咙划入腹中。
“黄瓜兄,对这条狗倒是看重啊。”苏星瀚见着一幕,也不以为奇。
云旗只是笑了笑,也不回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罗浮春是迎州特产,本来就售价不菲,十年陈酿更是有价无市,竟然说送就送。
要说没问题,鬼才相信。
无事献殷勤,这林景龙,必定在打着什么算盘。
只是过了半晌,苏星瀚已经喝了不下五杯酒,黄瓜也是摇头晃脑,尾巴甩得像朵花,却是一点异样都不见。
“黄瓜兄,怎么不喝?”苏星瀚终于注意到了云旗的异样,再次将他的酒杯斟满,“来,尝尝,味道可真不赖。”
云旗狐疑地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酒液沿着喉管划入肚中,温热的感觉顿时沿着云旗小腹升起,说不上来的舒服。
“难不成这酒真的没问题?”
云旗稍稍放松了警惕。
想来也是,光天化日,还是在当街繁华处,总不至于发生荒郊野岭杀人店那样骇人听闻的事。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传入云旗耳中。
那声音呜呜咽咽,好似怨妇啜泣,又像毒蛇吐信,丝丝缕缕,缠绕不断,只挠的人心里痒痒。
云旗皱眉,张嘴道:“你听到了……”
话还未说完。
“咚。”
对面苏星瀚眼皮一翻,整个人栽倒在桌面上。
云旗脚旁的黄瓜吐着舌头踉跄几步,一头撞在桌子腿上,一蹬腿,昏了过去。
“糟了……”
云旗很快反应了过来,想要站起身子。
可他惊讶的发现,双腿竟是使不出半分力气。
眼前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模糊旋转,云旗意识到自己翻大车了。
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包房的门被人推开,叶景龙一脸笑意缓缓踱步而入,满意地看着倒在座椅里的云旗。
“这小伙子,当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好俊俏,好俊俏啊!”他抚须而笑,笑容里是说不清的暧昧。
云旗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妹啊!
我说你这老东西怎么看我眼神这么不对劲儿。
你特么不会真的有龙阳之癖,断袖之好吧?
云旗下意识地想要捂住屁股。
下一秒,他终是撑不住打架的眼皮,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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