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章 雨云初露(2 / 2)之以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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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寻该死。”潇九儿睁眼。

“为何?”邵冼追问。

潇九儿道:“他贪得无厌,且叛变无赖。上头给他的命令是准备两副账本,一份为真,一份为假。他却做了三份,自己中饱私囊了其中一份,也不知这份是否献给了新主子。”

“上头?”紫契试探:“谁是你们的上头?你们的主子,可是稷无霜?”

“不知道。”潇九儿摇头:“我只知道,每次下达任务的女子,鬓边都有一根凤翎羽毛。主子给我的指令,就是在这次街头时刺杀黑寻,并且焚尸灭迹。不想中途横生指节,我被人迷昏丢去湖里。黑寻既已死,想来主子也会派别人焚尸灭迹。再小心将黑寻棺椁坟墓回归原样,不让外人察觉尸体已丢,坟已成空坟。”

“背叛即焚尸灭迹。”紫契冷哼,“倒是够狠。如此说来,你们头儿给你处分倒是轻了许多,只是沉湖而已。”

“你什么意思?”

潇九儿拔高音调,惨白如雪的额头抬起,湿发中那双眼睛在烛火中倒是极亮。

樱花楼头牌歌姬,自是有五分姿色。

“今早上我无疑中见到你所描述的那个女子,鬓边凤翎羽毛,想来就是你所说的人没错了。”

紫契提醒。

果然,潇九儿急了,直起上半身,道:“如何?看见她干什么了?”

“看见她易容成你的脸。干什么无所谓。”紫契一针见血:“看来你不会听重点。重点是她认定你不会死而复生,顶着你的脸四下转。”

邵凉诧异转过脸,从这句他辨认,紫契在诱供。

诱供算不上一番稀奇,惊奇是紫契居然会诱供。

紫契在他眼里向来总是相伴无数药材,人不离药房,连长衫都被淡淡药香覆盖,性子平时看着也挺温婉,邵冼着实有些惊讶,紫契用惯银针,居然也能耍开言语利剑。

脑子如此够用。

得空他要把这个告知将军,不可错失了此等人才。

果不其然,得闻衍姬易容成她,潇九儿大惊,崩溃一般跌坐地上。

“莫非是猜到了谁绑你投湖?”紫契趁机试探。

潇九儿一脸愁闷绝望,默不作声。

紫契却无比满意,言语间他故意引路,心理暗示已经奏效。

地牢霉味冲天,三人相顾无言,静默有好一阵子。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紫契竟将最后一根针都施施然悬出。

邵冼不解。

还没有问完。搞什么就拔针?

“绸缎庄的账本只有进项,没有出项。出项的账本在哪里?”邵冼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潇九儿脑袋低垂,濡湿的鬓发盖住小半张脸,不发一言。

“让她歇一歇。”紫契不紧不慢拉邵冼出来。

“她是否会招认?”邵冼总是不放心。

“──早晚会招。”紫契笃定,两人已徐徐漫步来到地面,抬头便是楚岸邵郁下榻的客栈,门首金光熠熠“迎客来”匾额。

“爹,今晚可动手?”冯府内,冯马不由得搓手,满脸雀跃欲试,“反正那楚岸早晚要除。现他就宿在迎客来客栈内。我的人已经把那里困的铁桶一般,料他插翅也难飞。及早不及晚,还能免去夜长梦多。况且稷无霜也会去凑热闹。有他在,还怕楚岸能翻身不成?”

“稷无霜是盟友还是看热闹,你可能分得清?凡事小心些好。”

冯惩之攥着他那把紫砂壶,提醒道。

“永王四殿下,与六殿下康平王走的近,这怕是连街上买糖葫芦的小娃娃都清楚。”冯马辩驳道:“别人不知道凤觞阁,爹你还不清楚?稷无霜早上递过来的盒子,我看爹连看都没看,直接命人收了。”

“我没看是因为不必看。”冯惩之“咚”一下放下茶壶,“杀头的东西,看一次晦气一次,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如何接待永王。”

“爹不是已经拾掇好驿馆?”冯马一脸谄笑:“您不是早已经──”

他做了一个手势,手指做小人跪倒状:“早按照永王的喜好,给他备了美人?”

冯惩之隔空点了点儿子鼻头:“你说你,谈及此种就来劲。”

“那是自然。”冯马满脸得逞奸笑:“这下永王又是佳人相伴,又有一场精彩戏台等着看。爹爹怕是不升迁都难。”

“莫要大喜过望。”冯惩之提醒:“凡事小心。”

“──不烧还等什么?”客栈内,楚岸不紧不慢拿起书,不复方才焦躁烦闷,气定神闲翻过一页:“等着别人戏台搭好,唱三天三夜黄袍加身供人取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思看书?”

邵郁劈头盖脸一把夺过,狠道:“烧了之后还要怎样?三哥!人家都等着要活捉你了!”

当真是气,连两人近到脸对脸都未有所觉,两手扶着枣红木椅,将湘安王圈在怀里。

楚岸被吼得先一愣,好笑。

“郁儿,你有这吼人功夫,还不如骑上你那座驾云骢,乖乖回到驻营,三哥才好心无旁骛专心对付这帮贼人。”

“你在这儿,我怕是要分心护你。你顶着将军职衔冒险陪我在此处,终是我一块心病。”

“我?成了你心病?”话题绕来绕去,又回归自己,邵将军不免愤懑:“那好!我听你的马上回去!不在你跟前碍眼。”

一张小脸气煞煞,本俏如三月芳菲,现下鼻子眉毛全皱在一起,像是精致缩小的小小罗刹。

一如儿时那般,不经逗,一逗即刻炸毛。

“这么气?”楚岸哭笑不得,忙站起来哄:“不气不气了。你看,眉眼都不好看了。三哥给你打一下?”

邵郁抬腿踢人。

“再过两年,约莫圣上都该指婚给你,配个天仙与你,怎的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

楚岸憋坏,笑笑也不躲,任长衫上留几个靴印,仍旧拱火:

“方才三哥还摸你手了,还抱你了,不如,现下,给你摸回来抱回来解气?”

说完,不由分说直接将人手攥于掌心,与街坊间无赖流氓的登徒子有一拼。

“郁儿──那贼女招了!”门外有人喧哗。

“诶诶!紫大夫不可!不可!我家少爷正与公子商议正事!请容禀报,莫要硬闯,等──”

“哐啷”一声,屋门一如前几次那般,被人轰然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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