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凝把车几乎开到飞起,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程小卉紧张的死死抓住车把手,连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扫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程小卉,心里却一阵爽快。这几日被徐旻折磨得她都快神经衰弱了。
“徐旻,你也是越活越倒退了,找程小卉这种干什么都不行,只会嘴上逞强的人来恶心她。“孙宜凝腹诽着。脚下更不留情地猛踩油门,享受着急速奔驰带来的飞扬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肆意了,孙宜凝不禁有些畅快。
“到了”一个急刹车,她的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的马路对面,“这里你比我熟悉吧,要不要打那个渣男一顿你决定。我能保你今天打了人不进局子。”
程小卉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宜凝,这是她不熟悉的孙宜凝,没有往日高冷的淑女形象,听这话像是在道上混的女流氓。
“怎么不相信嘛?放心,出什么事情你都往我身上推。就你这个小身板,傅天被你打几下也不会擦破一点皮。”到这个地步,她索性放开来说话了。
“学姐,你。。。”程小卉失语了。
“我说你不要磨磨唧唧了,爽快一点”孙宜凝蹙眉的样子也格外好看,“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之后我可不帮你了。你要是咽得下这口气,就当我们今天出来兜了个风。要是咽不下,我就送你回去,从此以后你也别再提及这件事了。
程小卉不知所措,双手互相拧巴着,她虽然心里愤恨,但却没有胆量真的去找傅天秋后算账。
孙宜凝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只是想激一激程小卉,否则她会三番四次地来纠缠自己。她降下车窗,从车载抽屉里翻出一包没有拆封的女士香烟,不甚熟练地点上,深吸一口。尼古丁刺激着她的鼻腔咽喉,也同时刺激着她的大脑。
车里暂时陷入了一阵安静,还没待孙宜凝抽完一支烟,程小卉突然低声地抽泣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程小卉始终放不下的是她为这段感情投入了时间,耗费了青春,可到头来却落得这个下场。“是因为我不够好嘛?”
当一个人面对失败和拒绝时,第一时间就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但有的时候,不一定是你不够好,而是不适合。不适合的时间,不适合的人,不适合的讲究。男人总比女人心狠一点,不是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他们从小就被教育得足够自信。
程小卉还在一旁低声抽泣着,孙宜凝却看着她却有些出神,她开始有些羡慕程小卉,能够傻得那么彻底,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享受了青春恋爱,而又在进入婚姻坟墓前被动止步,及时止损。不像自己,在年少时就早已见识过这个社会的冰冷,她这辈子怕是再也无法感受到普通的男女情爱了。
“不是你不够好,而是对傅天来说,你已经不是他的追求了。”孙宜凝本来不想开口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提点下这个女孩:“程小卉你要承认,我们都是普通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去向往更好的东西。我们所有人都在成长,每天都与昨天不一样。可你呢?你始终保持着不变,和大学的时候没有两样。哦,不对,你也有变化,你的年龄在增长,细纹也出来了。你扪心自问,从校园出来后你有主动去提升过嘛?你除了围着傅天纠结些小事,还会什么呢?”
孙宜凝就着手中快要燃尽的烟,最后深吸了一口。烟头突然绽放出最后一星火光。孙宜凝用力在车载烟灰盒里捻了几下,让这支香烟以最后的姿态告别这个世界。
她继续开口道:“抛开感情来说,傅天这几年发展得很好,要不是行业不对口,我早就把他挖过来了。他做事放得下身段、狠得下心,多难搞的客户,多繁琐的案子都能给你完成得漂亮,可你呢?”孙宜凝随手指了指窗外马路边的花坛,继续道:“你就像是这坛花,看着新鲜,可已经没有了花香,过路的人你看有谁多留意一眼过?”
孙宜凝说得直白,程小卉眼更加红了,想开口反驳,但却如同上岸的鱼,只长了嘴,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出。
孙宜凝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打了几个字后把车窗都关上,眨了眨眼睛对不明就里的程小卉说道:“程小卉你看着,对付渣男就要这么干。”
孙宜凝拉开车门,脚上Valentino六厘米的铆钉高跟鞋,稳稳地、坚定地踩在柏油马路上。程小卉低头匆匆看了眼自己脚上的平跟鞋,小跑地从另一边车门下车,小跑着跟着孙宜凝穿过马路,走进那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区。
她曾经多少次挽着傅天的手走进这个不老不新的小区,大多数时候是白天,偶尔几次留下过夜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傅天的父母突然过来。说起来这是傅天父母给儿子准备结婚用的房子,程小卉一直嫌弃它“老破小”,总怂恿着傅天换一套。没想到末了,房子还在这,人却已经不是她了。
程小卉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就好比去高档水果店买水果,想在进口水果里挑一个,却发现囊中羞涩;想在国产水果里挑一个好的,却早就被下手快的装进了自己的推车里扬长而去。只能在中等的里面千挑万选,还因为耗时太长而引来他人的瞩目。好不容易买下一个,哪知道结完账走在半路上,水果掉了出来,揭开商标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早被虫蛀了个洞。自己一气之下扔到一边,可想想又心疼钱准备转头回去找时,那个被虫蛀了的水果早就被人捡走了。
她甩了甩头,抛开这些胡思乱想,跟着孙宜凝往傅天家走着。在50米开外的地方,孙宜凝突然停下脚步,拉住程小卉半隐在小区内一棵大树后面。
“看好了,戏马上要开场了。”孙宜凝向她眨了眨眼,坏坏地弯起一侧的唇角。
程小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有些期待地看向不远处傅天家那栋楼的门口。不过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侧走来,程小卉呼吸一滞,稍后又急促的喘息一口气。就算是现在,她看到傅天还是忍不住浑身僵硬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
而不同以往的是,两个穿着随便,却步伐矫健的男人紧跟着傅天。两个人都带着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楚长相。这时候天色已经半黑,连两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已经到了饭点时间,小区里的居民们都在自家中围着餐桌吃饭交谈,小区路上人烟更加稀少了。
就在傅天快要拐进自家那幢楼时,身后两个男人把他堵在了靠着小区话从一侧的墙边,那里是灯下黑,就算有路过的居民,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月黑风高,正是翻墙揍渣男的好日子。
两个人也不说话,像是这类事情合作过许多次一般,一个人利索地套了个麻袋在傅天头上,另一个人的拳头就想也不想地招呼上了。
一开始傅天还能挣扎两下,可他在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白嫩肌肉,哪里是这些实打实在工地上干过硬活的人可比的,没两下就只剩下嗷嗷的叫痛声。
孙宜凝嫌看得不够真切,早就拉着程小卉又走进了许多,两个人掩在楼道铁门口观望着。因离得近,连傅天在麻袋里叫唤的声音也听得清楚。
“啊。。。啊。。。做什么。。。做什么。。。你们是谁。。。”
两个打手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两个人腿脚并用,傅天没一会儿就是剩下倒地呜咽声。
靠墙角最近的一楼二楼今天都没人,三楼的窗户开了开,探出个头来。不知道是天黑看不清什么,还是看清了却不愿意惹麻烦,窗户很快地又关上了。
“救。。。救命。。。救救。。。”傅天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叫唤,希望能有好心的过路人发现。
掩在门口的程小卉内心有点复杂,起先看到傅天被打不由得暗暗解气,自己这几个月受的委屈和指指点点好似都在这一刻有了发泄口。可待傅天声音一点点轻了下去,耳边传来的闷哼声和踢打声,让她又害怕和担心起来,她有些不安地看向一旁的孙宜凝,却发现学姐正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己。
她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不会出什么事吧,教训他一下就算了,别闹大了,闹大了。。”
“闹大了怎么了?你不说、我不说,外边这两个也隔了好几层人,哪里知道你我?”
程小卉不语,作为平头老百姓,她报复渣男最狠咧的手段也就是亲自上阵扇两个耳光,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算了吧,已经够了。”最后她轻声说道。
孙宜凝像是有些失望,但还是拿出手机通知对方停手。
不过多久,对方其中一个人接到电话,两个人都停下了动作。傅天半身还被套在麻袋里面,极狼狈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做人不要太嚣张,这只是给你个小教训,管好自己的下半身。”说完,两个人就又匆匆地走了。
其中一个像是帮手,边走边问另一个人:“就这样的小白脸,看上去也不是很行,还能翘人墙角?”
“闭嘴,拿钱做事,哪里这么多话。”另一个带点口音的粗犷男人面无表情的呵斥道,“这趟活赚的轻松,多有几趟今年也可以早点回去过年。”
两个人不再言语,急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待那两人走远,孙宜凝和程小卉也从门后走了出来。躺在地上的傅天像是有些缓过来,但身上的剧痛还只能让他微微动下身体。
程小卉被惊了一下,害怕傅天发现她们,想尽快拉着孙宜凝离开现场。可孙宜凝却反而走上前去,一把扯下麻袋来。
程小卉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狼狈不堪的傅天,他双手护住头部,脸上没有出血,但有些不明黑渍,身上的衣服却是皱皱巴巴脏乱的很。突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他,猛咳嗽起来。身上的伤应该不轻,但隔着衣服看不明了。
“你好呀傅天,好久不见了。”孙宜凝突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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