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阿鸣便招呼莫府的小厮拿来两个小火炉,之后又拿来一堆东西,战冰不知道喝个酒搞这么麻烦干嘛。
莫府可不像是有这些小玩意儿的地方。
许轻舟:“之前在路上没办法只能凑合着喝,现在都安安稳稳地坐下来了,我可不愿意再继续陪你喝冷酒。”
战冰看他磨磨唧唧的,这酒也不知要到几时才能喝,干脆先倒一杯在杯中,随在许轻舟还来不及阻止便一口闷了。
“哎,你这是干嘛?”许轻舟立刻将酒壶抱走,“我记得你是来找我喝酒的吧,怎的还一个人喝上了。”
战冰白他一眼,“想找你问个事情。”
许轻舟立刻抬手制止她往后的话,微仰着头道:“让我先来猜猜你要问什么。”
战冰:“无聊。”
许轻舟可不管,自信满满道:“你一定是来问你家颜非谨和吴七小姐的事情吧。”
战冰直接点头:“还请徐公子赐教。”
战冰深信,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自己,就是你的敌人。
为了能更深入了解颜非谨,她才想到接近许轻舟的,之后相处的过程中,确实也有两人志趣相投的成分,不然战冰也不会跑来这让别人看笑话。
许轻舟满意地笑了,递给战冰一个糕点,才道:“当年不知情的人只知道颜二公子与吴七小姐有过那么一段,以琴会友,之后暗生情愫的故事,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是如何暗生情愫的。”
战冰认真听着,将那糕点一口酒吞了。
许轻舟停下来直摇头,又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颜非谨确实于琴之一道上有极高的天赋,在学堂时常被太傅夸,学堂中除了个别太傅,根本无人琴技能与他媲美,后来他听说吴七小姐琴技高超,打听到那天吴七小姐要去文华寺祈福,便带着琴去拜访吴七小姐。”
“后来颜非谨以一手高山流水见到了吴七小姐,当时吴七小姐只有十四岁,颜非谨十七岁,两人相谈甚欢,便结成了琴友,之后颜非谨又去结交吴府的公子们,时常出入吴府,与吴七小姐弹琴论琴。”
许轻舟补充道:“你也知道,弹琴亦是谈情,自然而然的,两人之间的事便这么传开了。”
这也是战冰第一次从别人嘴里知道关于颜非谨风流成性的名声从何而来。
吴家后来因为勾结前朝余孽的罪名被满门抄斩,举报之人是颜非谨书院的学生。
那天那群学生是颜非谨拉着一起去吴府的,那人偷偷去了吴府的书房,随后找到了所谓的谋逆证据,便大声喊了起来,当时的学生都是京中各大家族子弟,很快这件事便被立了案。
吴府众人入狱以后,由于吴镜心未到及笄之年,她才貌之名远扬,也有不少人为她求情,最后的结果是流放青楼。
颜非谨便将吴府发生的事情当作自己的过错。
当时颜非谨想尽办法帮助吴家,奈何势单力薄,刚开始还能收到吴镜心的消息,几经辗转,却还是将吴镜心的消息弄丢了。
之后颜非谨开始出入各地大小青楼,打听吴镜心的消息,又将自己写的诗词在各大青楼传唱,希望能够得到吴镜心的回音。
再之后,颜非谨卯足了劲进入刑部,希望借此查当年吴府之案,他办的案子从无一个出错,甚至李识寒还当众表扬过颜非谨的探案能力。
听了这些,战冰久久无言,但奇异的,心情却尤为平静。
原来,颜非谨说欠了一个女孩一辈子,是这样的。
战冰脑海中除了自己所爱之人不仅好看聪明,琴艺了得,还是一个有担当、重情重义之人之外,暂时也装不下其他的。
“其实我跟你说啊,”许轻舟神神秘秘地,特意确认没人才小声道:“你别看颜非谨有个什么风流成性的名声,但我敢打赌,在情场上这人就是一个白痴,所以你只要慢慢感化,我觉得你还有戏。”
说完还贱兮兮地朝着战冰挤眉弄眼。
战冰扯着嘴角笑了笑:“或许吧。”
许轻舟诧异地看着战冰,像是在研究什么东西一样,随后点头:“算了,随你们吧。”
趁许轻舟不注意,战冰仰头喝掉一杯冷酒,问:“听说你自小喜欢与他作对,他爱逛青楼,你便也开始了逛青楼?”
“放屁。”许轻舟突然站起来,“你看看颜非谨,上青楼除了写诗词外加和姑娘们弹弹琴,什么都不会,现如今还是个感情白痴,我可不一样,我可是真正阅女无数的人,别拿他跟我比。”
许轻舟挺在意此事。
此时酒已经温好,战冰反倒不着急喝了,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若非你一直对我家谨谨恶言相对,我都怀疑你是否喜欢他。”
许轻舟被她这惊天言论吓得手抖,一不小心滚烫的酒就洒下来,却没顾得上手上的疼痛,反而掏耳朵,“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他咆哮道:“我申明,我只喜欢女人,更对颜非谨那样的完全没兴趣。”
战冰赶紧顺毛,连忙道歉,唤来外间的阿鸣给他处理伤口。
等阿鸣拿来药膏的时候,许轻舟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火辣辣的疼,开始嗷嗷乱叫。
战冰不得不捂紧耳朵,将头往后仰。
待将伤口处理好,许轻舟义正言辞指着战冰说道:“说好了,以后这样的玩笑可不能再说了,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他抖着身子:“现在想想就令人直哆嗦。”
战冰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说:“至于吗?”
许轻舟却是一脸严肃,将拳头抵在战冰肩膀前,认真道:“我还不想晚上做恶梦。”
“我更不想谨谨跑去别人梦里。”战冰坐直身体,同样一本正经。
许轻舟毫不留情地嘲讽:“你堂堂三品大将,人称战场修罗,谈个恋爱却跟要了你的命,至于吗?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颜非谨还不是什么好草。”
战冰叹了口气,放柔了眉角,目光缱绻,道:“你不懂。”此时的她,如一股和暖的风,自由自在,自带温暖。
许轻舟对她这模样嗤之以鼻,觉得“战场修罗”不该是这为情所困的模样,这与他印象中的“战场修罗”可差远了。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战场修罗”的称号能够用性命去换来,可爱情谁又敢保证一定能换来。战冰将一口酒喝掉,缓缓吐出一口气。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的思想境界竟然提高了这么多,战冰有些好笑,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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