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郭镜心的表情很平和,颜非谨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嫁衣对郭镜心如此重要,为何又轻易送人?
直到郭镜心走了,他还是不明白郭镜心为什么要送战冰一件嫁衣。
总觉得事有蹊跷,可将那件嫁衣撑起来看,除了发现嫁衣过于华丽,布料是早些年京都流行的料子,一匹可谓是千金难求,除此之外,他也看不出这嫁衣有什么特别的。
既然嫁衣没问题,为何偏要专门来送,而且送什么不好,为何偏要送嫁衣?
左思右想,颜非谨也没想明白。
吴府勾结前朝余孽一案,目前颜非谨已经结合郭镜心、郭新飞两人查到的案情,加之他这些年在京城的努力,能够证明当年吴府清白的证据基本已经找齐。
但是当年陷害吴府的具体人员有哪些,颜非谨查了许久,却始终查不到,便暂时不想管此事。
为当年吴家洗清冤屈是他为自己的过错做出的补偿,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件案子结束,他想亲自去北疆,告诉战冰,他喜欢她。
颜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之时,颜夫人逗着小小的颜兰君,问颜非谨:“哎,非谨你打算何时与阿冰成亲啊?你看兰君都长这么大了,你和阿冰的事情也该考虑了。”
颜夫人只是随口一问,颜非谨顿时却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低着头闷声“嗯”了一声。
这时颜太师还加了一句:“你娘说的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成亲,别一天到晚不是去烟花柳巷就是泡在刑部。”
颜非清赶紧接话,道:“爹,娘,你们也别逼太紧,此事急也急不来。”
颜非谨只得笑笑,突然连反驳他爹的心思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我会尽快的。”
颜非谨如此说了,二老也放心了。
不过此时的话题已经从颜非谨成亲,转变成小兰君是如何将“我要尿尿”说成是“我要鸟鸟”,又是怎么欺负别人家比她还大的孩子的,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一家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小兰君的母亲袁氏原本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的女儿,但她性情直爽,之后与颜非清相识。
颜夫人本也是个性情直爽之人,颜太师又是一个只要夫人说的,都会点头笑着说道“夫人说得有理”的三好丈夫,于是颜非清与袁氏的婚事很容易便结成了。
袁氏也知道颜非谨跟战冰的情况,便道:“我相信非谨,你可一定要赶紧,到时候嫂子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听说战将军英勇不输男儿,我很早之前便想见她了,原本就一直盼着你们成亲以后与她成为妯娌,奈何非谨你一直不给我们个准信。”
袁氏转头,问颜非清:“你说是吧?非清。”
颜非清与袁氏相视,嘴角的弧度都爬到耳根子去了,自然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是。
这模样突然与颜太师的重合。
难怪京都如此多的女子想要嫁入颜府,因为颜家人宠妻的传统,便足以令无数媒人将颜府的门槛踏破。
当年颜非清娶了袁氏,甚至有人还因此恨上了袁氏,觉得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颜夫人的位置。
晚饭过后,颜非谨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袁氏带着小兰君去逛园子消食。
其余的三人很默契地进了书房。
“我觉得此事我们还是需要尽快禀明皇上吧。”颜夫人道。
“可是,娘你……”颜非清还没说完,颜夫人就打算他:“我现在只是颜夫人,当年得先皇信赖,愿意成全我和你爹,那时我便只是颜夫人,现在他们竟然动了非谨,便是在给我们警告,若想颜家安然无虞,就必须得向皇上表明我们的态度,不能因为我之前的身份让颜府蒙难。”
“可现在非谨一心想要还吴府清白,若再任由他查下去,无论有没有娘你这层关系,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非谨的。”
说到此,颜非清也不由得皱眉,“我时常劝他不要再查了,可他那性子,根本不听劝,还直接端了周人的窝,又查出莫振山将军的死因,若非他们想要从娘你这里得知那样东西的消息,只怕非谨早就性命不保,若将此事告诉皇上,我们便彻底得罪了那边,非谨定会成为他们第一个想要除掉之人。”
说到此,三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要想说服颜非谨放弃吴府的案子,简直是痴人说梦。若非要逼他放弃,以颜非谨的聪明程度,怕也多少能猜出些颜夫人与周人的关系。
在这个节骨眼上,颜夫人却不想要颜非谨知道这些,不然颜非谨只会陷得越深。
颜太师叹着气,道:“查案本就是他职责之内的事,他想查便去查吧。给他暗中多派几个人守着,就以他此次被刺杀为由,我现在就进宫将此事禀明皇上,希望皇上不要因此对颜家怀有猜忌,至于那边,得罪便得罪吧,我还不一定怕了他。”
于是,此事一锤定音。
大年三十,颜非谨也不得闲,在刑部坐了一日,踏着月色回家之时,被颜夫人训斥了几句,若非小兰君非要祖母抱,只怕还要再训一会儿才能吃到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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